东海坊市，天机阁分部。

卫戍来闹了一通见到了两个百晓生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之后，就气冲冲地去找了白骁。

两人在天机阁分部打起来了，一直打到天机阁外面，引来不少人围观。

卫戍作为坊市主人，一向对坊市并没有什么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禁止在坊市内动手打架。

当然，严格来说，是禁止金丹及以上的修士在东海坊市打架，小打小闹是懒得管的。

但是卫戍和白骁这可不是小打小闹，两人都是化神期，就算是小打小闹，也够坊市受得了。

卫戍违背了他自己的原则，只因为白骁。

或者说，因为神鸢。

当然这些，除了百晓生，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卫戍气愤上头，但也还有几分理智，前面的时候一直收着手，没尽全力，等到快出东海坊市了，才全力攻击。

白骁一直且战且退，看起来没有战意。

卫戍的招式，全都被他躲开，像是故意吊着卫戍一样。

几次三番下来，两人身上都只带了点轻伤，卫戍气得不轻，也累得不轻。

卫戍气势汹汹，“来啊！动手啊！为什么不动手！”

白骁拉着一张脸，眼皮都抬不起来，“我不想杀你。”

卫戍仰天大笑，笑完了看向白骁的时候又是一脸凶狠。

“杀我？就凭你？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你也不是当年的你了，现在我们谁杀谁还不好说。”

白骁叹了口气，像是在和一个不听话的后辈说话。

“卫淑，你回去吧。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但我不会死，我会活着，我会找到弥补的办法。”

卫戍，或者说，卫淑，咬牙切齿，“你就该死！”

白骁沉默了，他看出卫淑对他的恨意颇深，不那么容易化解。

“我让你捅一枪，不求我们恩怨两消，只求你别再来打扰我。”

卫淑咬牙切齿，“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来吧。”

卫淑的手紧攥着身后的玄色长枪，长枪发出阵阵长鸣，好似忍不住要杀人饮血一般。

这是她的本命法宝，长枪的反应，表现的是她的心境。

终于，长枪骤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嗡鸣声，卫淑携着长枪直直朝白骁冲去。

而白骁，竟真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仅如此，还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等一个解脱一般。

长枪很快，转瞬就能击中目标，一击毙命。

但这时候，在卫淑和白骁的感知里，一切都变慢了，慢到他们脑海中闪过从相识到现在的一幕幕回忆，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两人看似没什么关系，但实际，他们认识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几百年之前。

那时候，坊市主人卫戍还只是中州一个底层家族的小女孩卫淑，她不幸被选为一个中等家族族长的炉鼎，她的家族抛弃了她，主动把她关起来交给了中等家族的人押送她去那中等家族。

卫淑虽然天赋不错，但到底年纪小，在底层家族没有好的功法，无论如何也不是那些中等家族的人的对手。

她拼死杀掉了一个，重伤了一个，自己却也落了个重伤的被控制的下场，连寻死都做不到。

要不是那些人顾忌着她是要献给族长的不肯下杀手，只怕她早就死了。

但事实是死了也比这样生死不在自己手里的好，那时候，她万念俱灰，比死还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