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朝后回来的江天刚进门就看到了妻儿众人无精打采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安氏见到丈夫回来,心里终于是有了主心骨,连忙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江天。
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今天客栈老板告诉他们由于昨晚失火,客栈要重新翻修,没办法再营业了,还将他们交的剩余定金都退给了他们。
福寿今天一早就拖着受伤的胳膊出去找客栈了,只是到现在还没回来。
江天听完也是一脸凝色:“好端端的怎么会无故起火?”
纪宁走到江天身旁:“父…父亲,您跟我来。”
江天闻言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这个“新女儿”,便站起身随纪宁来到一旁。
“父亲,您看这是什么?”
纪宁将一方沾有黑色物质的丝帕递到江天面前。
江天疑惑的接过,拿在鼻子前嗅了嗅,:“这是…桐油?”
纪宁:“正是。”
原来就在昨日火扑灭后,纪宁就借口上厕所来到了后院起火的位置查看,顺着火势的走向,很快就找到了最先起火的位置,竟是他们的马车。
而在她细细查看之下,她发现地上还有点点未烧尽的物质,用帕子收集起来,这才发现竟然是易燃的桐油。
“你是说是有人蓄意纵火?”江天不由提高音调。
纪宁点点头,忙示意他小点声,接着又说道:
“我们一来这客栈就起火了,而且就算失火,也只是后院起火,并未烧到主客区,结果老板还是以翻修为由,不允许我们续住。”
“福管家今日一早就出去找客栈,这个时候还未回来,若我猜测的不错,只怕是没有客栈肯容纳我们。”
“你是说…有人故意不想我们待在这?”江天沉声问道。
纪宁摇摇头:“恐怕是我们跟人结怨了,被报复了。”
“可是…我们刚来,并未跟谁结…”
江天沉吟,忽的想起来了什么,脱口而出:“昨天路上那位年轻男子!”
纪宁不置可否:“父亲刚回京,若是有人不想我们回来,恐怕不会耍这等孩子的小把戏。”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昨日跟您撞上的那位公子。”
“昨日,您以进宫面圣为由,逼退了他,恐怕是被他怀恨在心了,而且您可知昨日那位公子是什么身份?”
江天:“是谁?”
纪宁:“那人乃是当朝左相傅轮的嫡生子——傅远豪。”
“原来是他。”
江天虽不在帝都,但也是听过傅远豪的大名的。
听说这位公子横行霸道,恃强凌弱,嚣张跋扈,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但偏偏有左相这个保护伞,以至于有人受了委屈,也只能忍气吞声。
就算有人不畏强权,但也是求告无门。
所以,恐怕是自己昨日惹恼了他,这才迎来报复。
“岂有此理!”江天忍不住怒斥出声,
“还有没有王法?明日我就上书启奏陛下!”
“父亲不可。”纪宁见状连忙劝阻。
“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也畏惧那强权不成?”江天脸上怒意渐浓。
“父亲,您仔细想想如今可有证据证明是那傅远豪所为?若是您贸然启奏,不仅不会有什么结果,恐怕还会引来左相的不满。”
“说不定到时还会被反咬一口,说您因昨日之事恼羞成怒,刻意报复,有可能还会落个诽谤诬告之名。”
“更何况,您初来乍到,若是直接与左相敌对,恐怕日后朝堂不易。”
纪宁冷静的分析着,语气淡然,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江天闻言这才冷静下来,纪宁后面的话更似当头一棒,令他彻底清醒过来。
是啊,他怎么忘了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