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之凝洗漱完祁子舜都还没从浴室里出来，偷笑着跑下楼做早饭。

当作他让自己心情这么愉悦的奖励。

-

沈柏和祁薇约见在咖啡厅。

他倒也没表露出什么，依旧展颜笑意，一如既往买了首饰送给她。

祁薇拿起首饰盒看了看没打开，浅笑道：“谢谢。”

倒是多了几分疏离。

沈柏关怀，“怎么？这几天不舒服吗？”

祁薇抬眸对望着他，嘴角微抽。“怎么？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心里不舒服吗？”

沈柏思忖着，“你生理期也不在这几天，是你哥给你脸色看了？还是...”

祁薇冷笑着打断他，“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爸要安排我跟夏嘉逸订婚，连聘礼和嫁妆都送去了。”

沈柏笑容凝固了一瞬，故作轻松道：“订婚嘛，又不代表什么。”

“啪——”

祁薇猛的一排桌，“是蔚之凝求的爷爷，让他给的。”

沈柏轻哼一声，望着她发怒的样子，平静问道：“然后呢？”

“然后？”祁薇冷笑连连，“我的确这些年想得到我爸的认同注意，给她使了不少绊子，包括前段时间五叔爆出的八卦，我们家也去添了一把火。”

“她明知道我喜欢你，明知道我们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不就是想报复我吗？”

沈柏抬手摸了摸眉心，有些无力的说道：“你真不想嫁会今天才告诉我吗？你不是从来都只是希望被人重视吗？现在你爸妈重视你了，你应该开心才对呀。”

“薇薇。”

祁薇被他戳中有些无地自容，蜷了蜷手，有些泪眼婆娑。“可我在你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说过他俩的好话啊。我那么渴求爸妈注意到我，可我还是开口了。”

“明知道会被他们更不待见，我还是开口了。”

她有时候是真羡慕蔚之凝，永远都有人重视。

不管犯多大错，没人会责怪她一句。

不管被她多冷嘲热讽，好像所有人都会给她无穷尽的关心。

可她从来没有过，同样都是女孩子。父母重男轻女，重来没给予过她该有关心。

哪怕是亲哥哥，都比不上跟着蔚之凝隔了两代血缘的表哥亲。

她都还要这么落井下石，连她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要夺取。

沈柏眼眶肿胀，长吁了一口气。

他懂了蔚之凝让他晚些求婚的原因，不是她因为之前的误会想要报复祁薇。

而是让他看清楚祁薇摇摆不定的心。

然后扪心自问还愿不愿意坚定自己的选择。

沈柏抬眸凝着她说道：“你太低估我的决心了。”

祁薇‘噗’的笑出声。“是我太高估了，沈柏。”

沈柏轻嗤一声自嘲道：“应该是吧。”

他今天原本是准备求婚的啊，只要她说了她愿意跟自己走，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

可...

好像到头来自己做的那些准备，感动到的只有自己。

祁薇指尖弹去眼角快要溢出来的泪水，展颜望着他说道：“你说的对，我好不容易被我爸妈这么重视，我应该开心才对。 ”

沈柏不甘心伸手握住她的手，凝着她开口不算艰难，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渴求。“我现在带你去买戒指，你会跟我走吗？”

他真的无比期待这个答案，紧张的捏紧的拳头都在颤抖。

“不会。”祁薇脸上犹疑了一瞬，缓缓抽手，还是说出了那个让他失望的答案。“从你第一天知道我爸决定让我跟夏嘉逸订婚那天起，你没有任何表示开始就不会了。”

就重视那么一次有这么难吗？

沈柏侧头没再看他，什么叫真心被践踏的一无是处的感觉，此刻他终于领会到了。

沈柏长舒一口气，平静地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

祁薇眼眸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有些被气笑。“你到现在都还是在问我关于蔚之凝和祁子舜的事吗？我说了做过维护她的事，只是你们没看见，我想过跟你重归于好的。”

沈柏阖上双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

这完全已经是不打自招了。

只要她自己心里的疑虑没过，以后任何有关她父母和蔚之凝有的任何纠葛，她都认为是蔚之凝在为当初的事报复。

只要她一天没看清楚自己是被当垫脚石用，待在他身边永远都是颗定时炸弹。

他没立场说她是错的，他同她一样不会允许伤害到家人。

只要等她看清那天，他会抛诸之前站在她身后等着她的。

祁薇端坐在位置上，呼气撑了撑眼皮起身，“走了。”

沈柏淡然地坐在位置上，嗯了嗯。

祁薇顿住步伐的身影也只有那么一瞬，连礼盒也没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