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贫瘠的土地永远不会匮乏,越是不缺什么得到的往往就会越多。
从不会诚惶诚恐,永远都心安理得。
沈淮无法反驳,长叹了口气,“给你讲个笑话,姑妈打电话问我,说姑爷打麻将时开了句玩笑,边说白发人送黑发人边摸中了红中。”
蔚之凝闻言干笑了两声,伸手摸着脖颈处挂着的戒指,垂下眼眸承认,“我自毁倾向的确一如以往的严重。”
自毁倾向并不是直观的残害自身,疯狂地登高、飙车、游泳,不顾个人安危鲁莽行事,都是在自毁。
话落电话两头都一声不吭,静谧了许久,沈淮才玩笑般地开口。“我早有预料。”
玩笑是玩笑,可也是故作轻松的担忧。
蔚之凝抬起双腿落在石凳上,蜷缩着把头枕在膝盖上,拇指抚上掌心绑着的丝巾,“沈淮,你敢相信吗?我今天居然担忧起了祁子舜的安危。”
沈淮轻声,“不好受对吗?”
蔚之凝嗯了嗯,“就像心悬在半空,无能为力又手足无措。”
沈淮放低声音,小心翼翼问道:“其实不是今天才有这种情绪对吗?”
蔚之凝闻言有些茫然,反复在脑中回忆探究,半晌深吸了一口气。“对,很早。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早。”
沈淮立马语调一转,调笑嗔怪道:“你干嘛不告诉他,是想看着他为你担忧吗?太阴暗吧。”
蔚之凝没有跟着他语调变得轻松,声音依旧有些低沉,“我害怕他的世界只有我。”
沈淮沉默了一下,问道:“不好吗?我们……”
我们这么疼你,当然是希望有个眼里只有你的人,处处为你着想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人。
“不好的。”蔚之凝阖上眼摇摇头,轻声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你现在结婚不也还在关心从前豢养的金丝雀吗?”
话落沈淮刚想开口,蔚之凝就补充。“不要说我们是亲人关心是应该的,我不想举例选择题。”
沈淮略微哑口,抿直唇瓣,“妈的,这天就是聊不下去了对吧。”
蔚之凝听他有些气愤,倒是重新展颜,轻笑了声,“干嘛试图安慰我呢?”
沈淮直接被气笑,冷哼一声,反问道:“你装成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就是让哥哥安慰一下吗?”
蔚之凝咯咯笑了两声,眉眼弯弯,脸上的笑容还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被揭穿了呀。”
沈淮,“确定不求求哥哥帮你?”
“呵呵。”蔚之凝瘪嘴,皮笑肉不笑。“你不给我留了曾旻这个帮手吗?”
电话那头沈淮干笑,嘴角敛笑,沉声道:“那我拭目以待。”
沈淮话毕,蔚之凝应声挂断了电话,坐在石凳上思忖了会儿,安装了家里监控软件。
还是想看看他。
蔚之凝指节滑动屏幕,瞳孔略微震惊,不由吞咽了一下。
祁子舜拖了块写字板到监控下,在上面留言‘秦稚怀孕六周,梧桐小区六单元三栋403.’
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蔚之凝熄灭手机双手握住沉思了一会儿,长叹了口气,拨通了曾旻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