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抛却锄头,手握兵戈的他们,...来自幽冥!
城外,已燃起一堆堆篝火,连绵十里开外,吹牛谈笑的将士们围坐一团,享受着这难得的静逸!
“他娘的刘二愣子,咱总共分得十斤牛肉用来熬汤,你小子一个人就喝了八碗,也不怕撑死!”
“头儿,倭国的牛肉你心疼个啥?又不是咱大明自家的牛肉!
人军需官说了,叫咱敞开了吃,管够,管饱!”
“我他么这不是心疼牛么,多壮实的一条耕牛啊!”
“得了吧,以咱们的战功,缴获的钱财,回去后还怕没有耕牛?”
“弟兄们都知道,这屁大点的倭国,地底下那可是埋藏着数不尽的金山银海啊!
先不说咱们的汤帅绝非苛刻之人,就说吴帅的性格,天下谁人不知?还能亏了咱们?”
提及吴忧之名,眼中泛起狂热的的什长,心中那些许的惋惜,霎时间荡然无存,
“还别说,这倭国的牛肉,真它么香…”
“哈哈哈哈……”
喧闹的不远处,落后汤和半步,名为巡视营地,实则消食的凤翔侯张成,原本正惬意的用匕首剔着牙齿,
可隐约间听见了惦念已久的金山银海一词,微微一愣之后,眼中当即划过了一抹炙热,
“汤帅,您说这穷的都快屙血的倭国,当真如吴帅所言,藏有金山银海么?”
“不瞒您说,当初为了凑足十万两军费,末将这头脑一热,除老家的庄园外,能卖的地,都他娘的贱卖了!”
“这要竹篮打水的话,那可真就日了狗了...”
说到这里,张成四下张望了一眼,吞吞吐吐的低声道,“汤帅您说,这所谓的金山银海之事,会不会是…?”
见一向心直口快的张成,竟一副鬼祟模样,眉头一皱的汤和,没好气的笑骂道,
“你他娘的鬼上身了?几十年的弟兄,有话直说!”
“是是是…”
喉结微微耸动了一下,上前一步的张成,终于在汤和耳边,道出了心底那隐匿已久的疑虑,
“汤帅您给分析分析,金山银海之事,有没有可能咳咳...有没有可能是陛下与吴帅联手唱的一出以利相诱,引我等入彀的双簧?”
“末将这横栏竖看,都觉着吴帅此行,明为金银,实为杀人而来啊!”
沉默了半晌,眼角一阵抽搐的汤和,深吸了口气之后,再次恢复了天塌不惊的风范!
““驸马李琪已先行运回白银千万,已确保本钱无忧,我等已立于不败之地!稳赚不赔!”
“金山银海之事为真,固然可喜,若此事不实,也定是情报错误!”
“陛下何等雄主,何来双簧一说?”
有一句话,汤和憋在肚子里没说:即便是双簧又如何?即便赔钱又如何?
雄主坐朝,谁他娘的敢不入彀?
“汤帅,末将有一事不解,您说吴帅将倭都易名东京,个中有何深意?”
浑身一颤,暗自后悔口不择言的张成,赶忙转移了话题!
有何深意?
挑了挑眉,眼角再次抽搐的汤和,深深的看了一眼聚众百万的倭都之后,幽幽的说道:
“想来世间本无东京,汤某亦不知吴小子因何故易名…”
“但汤某曾隐约听吴小子当初立于船头,念过一首诗,当时风急浪涌,就他娘的听清了其中两句!”
“金戈铁马入东京,无边血海洗樱花!”
“想来不久之后,以百万尸骸命名的东京,必将“名”扬天下,为万国挥之不去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