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奎跑了,带着几个儿子套车到公社去抢玉米麸去了,留下余庆安一个人在那里坐在炕上慢慢的抿着小酒。
连带着的,余庆安提前把那30块钱的,一半的仔猪钱也提前支给了梁大奎,感激的梁大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30块钱,那可是6千斤玉米麸了,不知道能救多少条人命呢。
余庆安还给梁大奎出主意,要是红星公社粮站的玉米麸已经卖完了,那就到其它公社去,其它公社的粮站里肯定还有玉米麸,这东西平时是没有人会买它的,也没有人注意到它。
余庆安还把自己的自行车借给了梁大奎,让他们先派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先去粮店开票抢购,抢到手了后再慢慢的拉回来。
这年月,可没有什么骑自行车不能带人的说法,只要能坐的上,带上三四个人的时候都有。
很快,梁大奎家除了梁大奎的媳妇,余庆安的婶子在家外,其它人,包括梁大奎的儿媳妇、梁大奎的孙子,都跟着跑去抢玉米麸去了。
玉米麸要自己搬,买的多了还要派人看着别被人顺走一袋,多去一个人,就能多出一份力。
这件事情,有如会传染一样,到了晚上,整个梁山村的村民,都动了起来,大家都想着能够抢到一点玉米麸。
没有玉米麸了,麦麸也行呀,贵一点就贵一点吧,总比没得吃的,饿死了要强吧。
后面,这事从秦家村、梁山村,传到了其它的村子,很快,各个公社粮站里的各种麸子,全部都被抢走了,也就是靠着这些麸子,再配上一点救济粮,很多人熬过了艰难的60年的冬天。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情况就是,余庆安的小猪仔没法到手了。
梁大奎他们,出去了后就没有回来,等第二天拉着近万斤的玉米麸回来后,余庆安这才知道,红星公社的玉米麸他们没有抢到,连夜往旁边的南台公社的粮站去了。
粮站晚上不上班,他们怕误了事,直接在粮站外守了一夜,等第二天一早粮站一开门,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换成了玉米麸。
“庆安,什么也不说了,没有你那30块钱,我们也买不到这么多的玉米麸子,走,大叔给你逮小猪仔去。”梁大奎叫道。
“不急!不急!”余庆安忙拦住梁大奎道:“老哥,你这累了一夜,这白天又赶了大半天的路了,先休息,晚上我们再去逮猪仔。”
逮猪仔的事情,余庆安也不想让人知道哇,这年月,你这样吃小猪仔,那可是犯错误的。
当然,养不活自己死了的小猪仔,那是两说,但是这事不能让村民们看到哇。
余庆安已经在梁大奎家住了一夜了,也不在乎再住上一夜的,反正又不急着回城里。
头一天梁大奎家几乎没人,余庆安是一个人睡在梁平安家的土炕上的,这天晚上人几乎都回来了,余庆安只能和大家挤在一个大土炕上。
晚上提前睡觉,后半夜提前起来,余庆安跟着梁大奎来到村里的猪圈,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村里的会计。
这事是不能瞒着会计的,回头做账的事还得会计动手呢。
当然,好处也得分润给会计一点。
“庆安,要不要帮你把小猪仔直接剔了。”梁大奎问道。
余庆安忙摇头,他买这些猪仔是要来养着的,杀死了那还养什么:“我带活的回去,活的新鲜,现杀现吃味道才好。”
“你们城里人真是臭讲究。”梁大奎笑骂了一声,道:“那你自己挑,挑大的选,选上那只我让人给你逮箩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