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二姑娘却是转过身去,看也没看,随口淡淡地说了一句,“留着没什么用,宰了吧!”
这话冷寞到了极点,真个视人命如草芥!
吴慎言闻言脑子一片空白,好家伙,二话不说就宰啊!额头上的冷汗不要命一样地淌了下来。
更吓人的是,那公鸡嗓大汉不由分说一只大手就朝着吴慎言的脖子袭来,看来是想在对方发出惊呼之前,就把事儿给办了。
然而意料之外,眼前的文弱书生并没有大喊大叫,便没有被吓得魂飞魄散,反而神色很是淡定地开口说道,“好…好汉,听我一言,再下手不迟!”
公鸡嗓手到半途,不晓得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仿佛眼前这人有着什么魔力一样,刚想施展重手法杀人灭口的,但一碰上对方的眼神,没来由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只是这一停顿,吴慎言却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阿大,等等!”
公鸡嗓刚想再下杀手,却被二姑娘叫住了,只见二姑娘转回身来,一双俏目上下打量起了吴慎言。
“你,遗言?”
言语简短,却是冰冷到了极点,衬着屋外飘扬的雪花,说不出的透骨!
吴慎言差点打个寒颤,不过对上二姑娘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又吓了一跳,赶忙说道,“两位好汉,今晚莫不是想出城去!”
“哎,好小子,我们刚才说话,都被你听了去啊,更留你不得了!”
公鸡嗓说罢,一双钵盂大的拳头又举了起来,作势打杀。
二姑娘却伸出玉手,拦住了公鸡嗓阿大。
“我们出城,关你何事?”
声音清脆动听,犹如黄鹂一般,只是那个寒意仍旧驱之不散!
吴慎言见对方没有再动手打杀,心头悬的大石放下了一半。
只要还能沟通讲话,脑袋就算是保住了。
“不瞒两位,这一两个月来,京畿之地戒备森严,别说你们两个大活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啊。”
吴慎言至少还在工部任职,虽然只是一介小吏,但难免道听途说到一些事情。
此时侃侃而谈,却是正中眼前两人下怀。
二姑娘与公鸡嗓阿大已然在京城中没有了落脚之地,因为“壬寅宫变”,整个京城突然变成了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沧澜猛兽。
大明东西两厂,外加锦衣卫倾巢出动,早就将整个北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打造成了铁板一块。
确实就像吴慎言说的那样,别说两个大活人了,就算是苍蝇也飞不出去。
二姑娘与公鸡嗓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东躲西藏,连客栈都住不了,只能换着法子潜入民居,以躲避东西两厂以及锦衣卫的追捕!
昨日恰好潜到隔壁王寡妇家里,合着也算是吴慎言倒了血霉,一大清早便惹到了这两位瘟神!
“你是什么人?”二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番吴慎言,不由问道。
落在强人手中,还能如此坦然面对,难免引起了二姑娘的戒心。
吴慎言却是毫不避讳,“在下吴慎言,幸会幸会。”
“问你是什么身份,又没问你名字!”公鸡嗓一听这话乐了,一脚踹在吴某人的屁股上。
“工部营缮司所丞!”
“哎呦,失敬了,原来大小还是个官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