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病要么打针,要么吃药,开挖水井治病的村民们真是没见过,听起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件事,反而让一村人都看到了希望。
毕竟针也打过了,药也吃过了,这么与众不同的治疗方法,他们相信这个大夫是有本事的!
打井的决定做出的不算慢,但真正实施起来马上就遇到了问题。
各村村民自行打的水井一般都在10米左右,手压式取水,现在说的井动辄可能需要打上百米,不是村民卖力气开挖就能解决的。
村里先是联系了这边的镇子清水镇,申请调用打井机械,这个村子的问题已经在镇上挂了名,早就成了清水镇包括再往上的泊水县的一块心病。
听到说想调用打井机械,全力在最短的时间给安排了一台来,并且还安排人选好了打井的地址,机器运来的当天,井就在村子最东头的一块空地上开打了。
高高的三脚架,泥罐套在钻杆上,把机器沉在坑底,10来个人像推磨一样把泥浆搅进泥罐里,等到罐里的泥浆满了以后再倒推一下,用工具提出泥罐放出泥浆,然后重新装好继续循环作业。
这样的打井方式,如果在后世看来是很笨拙的,但在这个时期已经是十分先进的打井技术了。
村子里是男女老少齐上阵打井的,另外还有褚晏和大林这些人作为打井的主力。
乔可伊年前想过很多过年时的场景,唯一没想到的是1975年的春节会过的那么独特。
年三十那一天,没有丰富的食物,也没有乔爸乔妈,褚爷爷褚奶奶这些亲人在身边,年三十这一天的特殊性,只是让人们比往常早了一个小时,结束了当天的打井工作。
她和褚晏回到村里安排的临时住所,就坐在门槛外面,一边休息,一边合计差不多还需要几天能完成打井的活。
“乔大夫,褚同志,辛苦你们,我们村实在是让你们见笑了,你们别嫌弃。”
村长端了窝头和一盆儿大锅菜过来了,将东西递给两个人的时候有一些窘迫。
乔可伊看了看这些饭菜,不打眼,但他知道这是村里最好的东西了。
距离他们这儿不远处,甚至有孩子一直盯着这边看,应该是闻着窝头和大锅菜的香味过来的。
正常的孩子们懂事,就远远的站着也不靠近,但有些孩子,他们一出生就被折断了“翅膀”,嘴角带着晶莹无意识的在向着这边靠近。
有些孩子赶忙就去拉他们,“回去,弟弟咱们回去,家里也有饭,姐姐给你拿菜窝窝。”
孩子们正拉扯,乔可伊已经端着饭菜出来了,窝窝头一人一个不够分,她就掰出几瓣来。
村长伸手拦,她就说来时带的干粮没吃完,回来已经吃过了,将村长送来的这些执意给村里的孩子们都分了。赵大夫他们在隔壁,见此也有样学样的把食物都分了。
孩子们吃的很香,吃到最后,盆上挂着的汤汁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村长看了这些有些哽咽,其他人也不是滋味儿。
乔可伊目光悠远,会好的,一年两年,三年四年,村子会越来越好的,他们也能在年三十这一天吃上肉,不会是窝窝头大锅菜,甚至是菜团子就过了一个年。
特殊时期,没什么必要讲究初一十五了,第2天人们照样开干,井真正打好是在年初六。
但意外再一次发生了,接下来等着人们的不是改善饮用水的喜悦,而是天塌下来的那种无力感。
因为人们上一刻还在欢呼有水了,但下一刻就发现有水喝不到!
这口井已经被村子里的人们视为了救命稻草,发现这个事实以后,男女老少很多人扒着井口就哭了。
这一次打井,一口气就打了百余米,而压井一旦超过10米,一般就压不出水了!
深井泵,必须用深水泵才能让人们吃上这井里的水,然而又去哪里弄?
就连一直以来还算淡定的乔可伊,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还要想办法找水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