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上来一卷晶亮的丝线,说道:“鱼肠线可以吗?”
周疏宁来不及多想,一把接过对方递上来的鱼肠线,一边手上不停一边道:“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他仔仔细细的用盐水给鱼肠线浸泡消毒,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针线包,这是女子身上常备的,没用也会带在身上。
为了男扮女装更加深入,他身上也一直带着。
取了一根细长的银针,也细细的在盐水中浸泡过后才穿了鱼肠线,将伤口仔仔细细的缝合起来。
这时有人过来汇报:“郎中娘子,药煎好了。”
周疏宁刚好缝合完了伤口,最后给鱼肠线打了个结,说道:“把药给他灌下去!若是天黑前能退烧,那便是有救了。”
其实他也不敢打包票,毕竟古代医疗条件太差了,他能利用仅有的条件做到这些已经非常不错。
众人其实也拿不准,只是将伤者抬到了洞内铺了褥子的床上。
周疏宁刚要起身,又有一名重伤患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看了一眼却摇了摇头:“你这……箭头扎的太深了,我怕你会挺不过去。”
古代刀剑伤,尤其是深入胸腹的,死亡概率是非常大的。
因为古代没有抗生素,厌氧菌在伤口深处极易滋生泛滥,一旦破伤风,很难挺过去。
刚刚那位腿伤的壮汉已经开始发烧了,眼前这壮汉看着还行,但箭头一旦拔出来,无异于二次受伤。
谁料对方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挺不过去的!这位娘子尽管治!治死了也不让你偿命!”
周疏宁心道你都这么大义凛然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他示意对方坐下来,仔仔细细看了一眼对方肩膀里的箭头。
那箭头极短,被深深的楔入肩膀中,只露出几毫米的箭柄,无处着力,所以一直没有拔出来。
只听壮汉大手一挥,豪言壮语道:“娘子请为我割开肩膀,取出箭头!”
周疏宁:……你可歇歇吧!
明明没有那么大的伤口,非得制造伤口,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周疏宁打量着那箭柄,问道:“有无匕首?”
身后佝偻着身形的男人递给他一把匕首,并哑着嗓子提醒了他一句:“当心,削铁如泥的宝刃。”
周疏宁看了一眼那匕首,捏住箭柄,在上面轻轻割了一道,忍不住赞道:“好刀!”
说完他用力割了一圈,又拿出刚刚的鱼肠线,缠绕了好几层在上面。
最后系起一个拉环,对众壮汉道:“谁力气大?给他拔出来!”
为首的大哥上前拉过拉环,开口道:“我来!”
说着便手上一用力,只见原本众人束手无策的箭头噗嗤一声被拔了出来。
随着一声叫好和闷吭,周疏宁抹了一把汗,说道:“好了,他的情况其实比刚刚那位大哥好很多。伤口虽深,却没有毒,也没有严重的感染迹象。还是喝刚刚那个四味汤,喝到伤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