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春日温暖明媚,简陋的小院中虽无甚装饰,却有一树开得正艳的桃花。
微风习习吹进陈设简单却雅致的房间,吹动着长孙清明如瀑一般的青丝。
龙涎香伴着桃花香朝着周疏宁的鼻端袭来,冷不防激的他心尖震颤了一下。
周疏宁先是怔愣了几秒,随即转身把门关上,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这几天先不见面吗?”
长孙清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道:“好一出美人救英雄,倒是让我看的心生感动。”
周疏宁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眉道:“哦,你跟踪我?”
长孙清明呵呵一笑:“那怎么能是跟踪?只不过你坏我好事,我上门找你讨说法罢了。”
周疏宁张了张嘴,十分意外的问道:“那……枫林道的事,是你做的局?”
长孙清明却摇了摇头:“长白山野参是我做的局,为的就是让骁王能晚几日回京,也好为你争取几天时间。至于枫林道,我确实动了点手脚,但我也没想要他的命。刚刚也只是逗逗你,骁王于我而言,不过一个跳梁小丑。”
这个傻弟弟经常被他揍的毫无招架之力,字面上的意思,所以长孙清明并不把他放到眼里。
只是骁王这个人无法无天惯了,他在北疆的时候就对周疏宁心怀不轨,这次他回京,说不被他骚扰也是不可能的。
周疏宁自认为坏了长孙清明的好事,清了清嗓子道:“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不过我可以解释,我真不是为了救骁王。”
长孙清明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可以好好说话,却偏偏要阴阳怪气:“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其实骁王也不错,听说皇后还有意撮合你们。说起来,这桩姻缘若是真成了,你不就又翻身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只不过从嫂子变成弟媳,名声说出去不太好。但能攀高枝,要不要名声也就无所谓了吧?”
周疏宁瞬间气就不打一处来,恶声恶气的骂道:“夏卿!我在你心目中,便是这种为了攀高枝不管不顾的人吗?我自认为跟你相识也算有一段时间了,光生死与共就不少于三次。哪次我是丢下你不管了,还是只顾着自己安危只顾着自己舒服,不顾朋友伙伴的感受?我哪次不都是设身处地,哪怕豁出去自己的命不要了也要救你!”
这一通骂,倒是把长孙清明给骂懵了。
如周疏宁所说的那样,他们确实有过几次生死与共。
尤其是周疏宁那次冒着大火去救自己,也正是那次的事以后,长孙清明才彻底对他产生了信任。
是那种愿意把后背交给他的信任,这种信任无干小儿女情怀,单纯是一个义字。
眼前这女人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假,但在看到她救了骁王时,长孙清明的心还是动摇了。
若他谁都救,对谁都有义,那自己算什么?
再一想,自己把银铃和锦囊都交给他了,还真是笑话中的笑话。
那银铃也便罢了,锦囊里可是父皇给他的免死金牌。
而用来装免死金牌的锦囊,却是母后亲自绣给他的,连父皇都不知道它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