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清明就知道,像这种油滑的老虔婆是断然不会好好交待的。
好在金虎早有准备,他将一块破布巾扔到地上,上面还沾了许多血。
老太婆看到那破布巾后立即惊住了,因为她一眼便认出了那破布巾,正是她亲手给唯一的儿子缝制的。
瞬间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哭求道:“大老爷您有什么话就问我吧,这件事跟我儿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早早的脱离了周府,已经回老家娶妻生子,您万万不要迁怒于他啊!”
长孙清明淡淡扫了一眼老太婆,开口道:“你那儿子倒是个老实的,三两下便全招了,只是不知道你说的与他说的是否能对上呢?”
老太婆立即边哭边道:“都怪那周家大夫人,她不想让自家亲生女儿去北疆流放受苦,便打上了庶出小少爷的主意。那小少爷自小便长的秀气漂亮,更是与大小姐生的一模一样。穿上女装,便是让他们站在一起,连亲生父母都难以分辨。黎姨娘又老实木讷,她娘家一族更是被下了大狱,无依无靠,只能任由大夫人做主,让她的儿子代替嫡出的小姐去流放了。”
说完老太婆抹了一把眼泪:“可这件事奴才们都是听命行事,黎夫人忧心儿子,便派了身边得用的心腹跟着。但大夫人……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叮嘱衙役路上务必狠狠折磨他们……说是……说是……”
长孙清明的眼神暗了暗,厉声问道:“说是什么?”
老太婆吓的一个哆嗦,立即答道:“说是只要这周疏宁代替他们的女儿死了,女儿便可改头换面重回京城。到时候只说她长的与那太子妃有几分相像而已。反正太子和太子妃皆死无对证,真正的大小姐便可高枕无忧另攀高枝再嫁……”
听到这里,长孙清明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一拳砸在牢房门上,牢顶的尘土簌簌落下,吓的老太婆当即便是一个跪哭。
长孙清明没再继续审下去,只觉得周家人的所做所为把他恶心的够呛。
只问了一句:“那个代替嫡姐流放的庶子……叫什么名字?”
老太婆答道:“叫……周疏宁。”
长孙清明心中冷笑,周疏宁,好一个周疏宁。
难怪他会给自己的食肆和商号取名宁安,看来宁便是他自己,安则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周疏安吧?
试想他刚来雁回镇时,马车停驻在说书人的摊子前,那说书人洋洋洒洒讲述着一段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想来定也是他为活命而编出来的吧?
关于土财主张鑫昌曾强娶过他的事,长孙清明早就听说过了。
当初他是为了自救,所以才会编出两段这样的故事来。
可见当时他为了活下来,用尽了多少力气。
既要逃过族人的折磨,还要躲过有心之人的觊觎,想来除了利用自己虚假太子妃的身份,他大概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长孙清明深深吸了口气,对那老太婆道:“此事你只烂在肚里,若是再有人知道这件事,我便取你狗命。”
老太婆接边磕头谢罪,长孙清明没再看她一眼,甩上牢门离开了。
前院,周疏宁本想把夏护院叫回去吃饭的,可一想这次的事情确实是自己做错了,他既然躲着自己,定是不愿回去。
于是出门的时候,他便带了些晒好的土豆淀粉,打算借照水姑娘的小厨房一用。
冷不防一进门差点和金虎撞了个满怀,周疏宁不认识金虎,只认识易容了的金老爷子。
金虎却认识周疏宁,一见到他便一脸热情的打招呼:“太子妃殿下,您怎么过来了?”
周疏宁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问道:“你是?”
金虎按了按太阳穴,瞎编道:“哦,殿下没见过我,可能您见过我父亲,我父亲便是夏公子的管家。”
对方一听周疏宁便知道了:“啊,我知道,原来你是金老的儿子?”
金虎点头应着:“殿下是来找……我家公子的吗?”
周疏宁答:“是,他人呢?”
金虎心道太子殿下在审问一个老太婆,但这件事他吩咐了,不能告知任何人,只道:“哦,殿下有点事要处理,晚点便回来了。”
周疏宁听罢心情却很愉快的说道:“那正好,我借用一下小厨房,你让他回来了不要再跑出去了,在房间等我。”
金虎应道:“好的,属下一定转答。”
心里却觉得莫名奇妙,不知道这俩人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周疏宁也不知道,自己的马甲此时已被长孙清明扒了个彻底。
只拎着一堆东西进了小厨房,把晒干并磨碎的土豆粉用水和成面糊,而后再加入开水调成熟芡,再分次加入部分生淀粉,揉成柔软的土豆淀粉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