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清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问道:“眼下,你知道的,有几方势力?”
秋月诗想了想,回答道:“一方是你所见到的这帮乌合之众,一方是北辽太子耶律必,一方是北辽三王爷耶律闵,一方是南晏前前太子长孙琰,一方是南晏关内侯刘安,还有一方摸不清,猜测,应该是大内的人。”
长孙清明点了点头,这些跟他猜测的都差不多,却听秋月诗又道:“还有一方,就是想被众势力拉下水的隆王长孙烨。如今你歪打正着,冒充他的私生子,这下隆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怕是……短期内,他那边会有动作。到底是向皇帝表忠,还是被迫入局,就看隆王自己的选择了。”
反正皇帝人人皆可坐,说不定就能轮到自己家。
长孙清明若有所思,冷冷的哼了一声:“看来,这些人果然坐不住了。”
秋月诗奇怪道:“那为什么你还坐的这么稳?你老巢都要乱了,你这个太子都被他们给做掉了,现在你不应该回去主持大局吗?”
长孙清明抱臂:“不急,让它乱起来吧!刮骨疗毒,怎能不痛?”
说完,他起身抱起趴在桌子上的周疏宁,问秋月诗:“给我个安静的房间,让他好好睡一觉。”
秋月诗见他宝贝的模样,挑了挑眉道:“你真的假的?原来那个太子妃你不是横竖看不上吗?如今却宝贝成这样,她有我长的美吗?”
长孙清明冷嘲热讽:“你猜猜为什么没有男人喜欢你?”
秋月诗:……扎心了老铁。
长孙清明又多说了一句:“我劝你最好还是换回男装,坦诚做人比任何花招都管用。否则当你喜欢的男人知道了真相,你觉得他还会继续喜欢你吗?而且,你希望他喜欢的只是你的一个假相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了他怀中之人此时正是这个情况,他却完全没有芥蒂。
只能说面对喜欢的人时,双标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秋月诗若有所思,长孙清明却已经抱着周疏宁去了内间的卧室。
出来的时候秋月诗已经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模样,并迟来的反驳了长孙清明一句:“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接受不了只能是对方的问题。老实说我还挺享受受一堆臭男人追捧的感觉,普天之下,只要是男的,我就不信我弄不到手!”
说完他看了一眼长孙清明:“你这种异端不算。”
长孙清明没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让我见一见戚安谦,他是怎么跟你联系的?”
秋月诗道:“他每月十五会过来,也就是还有三天,三天后你过来,我安排他和你见面。不过有话好好说,良禽择木而栖。你死都死了,总不能让身边的谋士还要给你守贞洁吗?又不是人人都是周疏窈。”
看来周疏宁给自己立贞洁牌坊为太子守贞洁的故事,已经传的大江南北全都知道了。
世人又爱听风花雪月,周疏宁编出来的故事,极大程度的满足了人们对爱情故事的向往。
长孙清明道:“你尽管去传,其余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没错,戚安谦是太子长孙清明生前的谋士之一,只是在他死之后,这位谋士便消失了。
有人说他投了北辽,有人在北辽营帐见过他。
具体是怎么回事,长孙清明只有见了他以后才能弄清楚。
秋月诗一甩披帛,房间里的窗户又全关上了,他问道:“你今夜是要宿在我这秋月阁,还是带你的美人回去?”
长孙清明想了想,突然勾唇一笑道:“你明天放个话出去,就说隆王之子誓要夺下这江山赠予美人。你们不是想让这天下大乱吗?那我便给你们添一把火,让这局势更扑朔迷离一些。”
秋月诗的眼中满是兴奋之色:“不愧是长孙清明,好,这个热闹我看定了。你也放心,你的身份,我和戚老都会守口如瓶的。”
长孙清明道:“这一点我定是放心的,否则也不会在你面前挑明身份了。”
说完他转身,便要带周疏宁离开。
却又被秋月诗叫住,随手丢给他一个小瓶子:“醉生梦死,对身体无害,用多了却会成瘾。这销金窟,本来就是用来把控北疆情报的。这个东西,是用来掌控人心的利器。”
长孙清明想到方才周疏宁中了醉生梦死后唤他夫君的模样,随即把那小瓶子端进了怀中:“谢了,北疆百姓无辜,你们想拿官员开刀我不管,别拉百姓下水。”
秋月诗感叹:“果然还是那个忧国忧民的长孙清明,罢了,我自有主张。你不用担心,不会伤及无辜的。”
长孙清明知道,只要秋月诗承诺过,就会做到,他虽不男不女,倒也是个重信之人。
说完他便用自己的外套裹紧了周疏宁,抱着他回了住处。
今日之事,长孙清明总觉得周疏宁是故意的。
故意喝了那杯中加了料的茶,故意昏睡过去,是想故意让自己知道什么?
可能是装累了,想把秘密和盘托出了?
想到这里,长孙清明淡笑一声,你倒是聪明,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
不敢,还是抱着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