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领命去办事,皇后的眼神却冷了下来。
虽说皇帝这些时日身体确实不爽利,尤其一入冬,药就没停过。
但昨日她见皇帝和文武百官说说笑笑,倒也不见颓势。
这场病究竟是真是假,她还需亲自一探究竟。
在宫里待久了,任何事她都学会了做多重准备,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很快,心腹便带着一个暮气沉沉的老太医入了宫。
那老太医并非赵皇后的人,而是夏皇后的人,夏皇后在生命的最近阶段,一直是这位孙太医在看诊。
所以赵皇后这个时间把孙太医请来,其用心便是让皇帝和近侍们打消所有对她的怀疑。
见孙太医到了,赵皇后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带着孙太医去了河清殿。
大太监也是没想到,皇后竟然带了孙太医过来,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她进来时,周疏宁便在他身边说道:“皇后娘娘一片苦心,怎能辜负呢?虽然……唉,想必这位太医也是医者仁心,就让他进来再为皇上把一次脉吧!”
赵皇后抬头看向周疏宁,周疏宁对她报以微笑,赵皇后的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若不是知道真正的周疏窈还在静安寺,她真的以为眼前这个就是真正的周疏窈。
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不,不仅仅是像,就连神韵都一模一样。
若说男子扮女装,她也不是没见过,那些唱戏的,有不少都是男扮女装。
他们扮上的时候美则美矣,但看身形就能看出来,是个活脱脱的男子。
毕竟男子与女子还是有所不同的,女子身形娇小柔弱,即使有高挑强壮的,从各个方面也都能辨别。
眼前的周疏宁却完全看不出来,若是有人当面指出他是男的,赵皇后也是有些不相信的。
正因如此,赵皇后才会觉得寒毛倒竖。
此子能做到如此地步,可见其之能力之一斑。
赵皇后倒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点头道:“你能在皇上身边侍疾,可见是个忠心的,本宫也替你高兴。孙太医,您便随宁安公主进去吧!”
孙太医已经非常老了,背躬的很厉害,手上拎着一个药箱,连走路都很吃力。
周疏宁总觉得这样的老太医,不应该是能为皇后所用的,他上前接过老太医的药箱,又一手扶起他道:“您小心台阶。”
老太医有些感动的说道:“多谢公主殿下……”
谁料老太医却问了他一个问题:“敢问公主殿下,手上所佩戴玉镯,可系先皇后夏氏所赐?”
周疏宁有些意外道:“哦?老先生认识这个玉镯?”
老太医笑着点了点头:“实不相瞒,夏皇后于我有恩,我是她的随侍太医。可惜我倾尽毕生心血,仍没能把她救回来。若是现在,我定能再让她多活几年。不自负的说,至少还能让她多活十年。可惜,当年的我……”
说完老太医叹了口气,那叹息中仿佛有着无限的无奈与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