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放张了张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在左右摇摆片刻后才开口问道:“所以,是她与姨母强迫你代替她去北疆流放,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一切吗?”
周疏宁意外的看向姜放,问道:“为什么你不认为是我主动去的呢?”
姜放摇了摇头:“北疆原来是什么样,我们都知道。去了北疆,无异于把半条命搭进去。而且……而且姜放有自知之明,表姐于我来说便是天上星星,她又怎么会纡尊降贵,陪我在北疆玩那么久的游戏?这样便对了,她并不想承担流放的后果,却想拥有太子归来后的荣耀,这才是我在京城时了解的表姐。”
周疏宁看出了他脸上的失落,问道:“所以,你要救她吗?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让大昭狱卿以你们知道的那个方式让她全身而退。只是后面她不可能再回中原,只能在域外生活。”
姜放又摇了摇头:“在放的心中,真正的表姐只有一个,就是宁安公主。不论她是周疏窈还是周疏宁,都是他给了放一年多与星星肩并肩的日子。非但如此,还让姜放一介罪民翻身成了统领万骑的大将军。”
姜放深深吸了一口气,深深对周疏宁道:“所以表姐不要再说什么不是我表姐这种话了,在放的心里,你才是我真正的表姐。”
周疏宁只觉得自己的眼泪太不争气,就这么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他忍不住上前抱住姜放,把眼泪鼻涕都蹭在了他身上,哽咽道:“小放,是我对不住你,但只要你愿意,你永远都是我的好表弟。”
姜放虽然心中失落又难过,也为自己拥有的这一年多假象的戳破而痛惜。
但他心里却明白,给予他这一年多假象的人不是恶人,反而是他真正的表姐,利用别人母女做要挟,胁迫他人代替自己去流放,其行为可诛。
更何况,这一年多以来他也明白了,他所喜欢的那个表姐,就是待人坦诚待他如家人的周疏宁,早已不是京城那个高高在上的周疏窈。
便微叹一口气,单手搂住周疏宁道:“表姐你在说什么傻话?你与施公子,是放此生最重要的人。你们都救过我的命,也都为我出生入死过。我在京城时,与表姐也只是见过几面。当时只觉容貌惊为天人,为此念念不忘。直到去了北疆,才结下深深的缘份。放不是拎不清心思的人,正如我爱施公子,便要彻底将表姐放下。有些事是命中注定,想不到我姜放此生爱过的两个人,竟都是男子,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所以表姐你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是表姐被迫接受的这一切。”
说到后面,姜放也哭了起来,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明白一切后的豁然。
难怪从前对自己不屑一顾的表姐会对自己刮目相看,依照从前表姐的性格,哪怕是凤凰落架,只要有京城本家在,她都不会像周疏宁原来那样生活。
也不会有人欺辱她至此,更是会有大量的金钱和奴仆被送往北疆伺候照料。
无人问津的只是一个被弃之不顾的庶子,而这个庶子却在烂泥里生根发芽,并开出一朵绚烂的花。
施子秋也微微叹气:“只能说缘份本该如此,也该庆幸你遇到的是阿宁,如果换个人,可能你们不会有这么深的羁绊。”
周疏宁哭完了,赞同道:“可不是,换个人可不一定能识得我们小放这块璞玉,只要稍加雕琢,便能成大器。”
姜放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随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对啊!若是表姐你是男儿身,那你……又是怎会诊出有孕在身的?表姐你……不会也像那白牡丹一样,也是朵小花妖吧?”
周疏宁:……好问题,很好,这很姜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