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一派安祥的表象下,皇后正用凤仙花汁涂着指甲。
闲闲的听着下手跪着的人说着些什么,直至那人全都说完,皇后才挑起指甲满意的看了一眼,问道:“是你亲眼所见?”
对方确定的答道:“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血顺着牢房阳沟往外淌,金统领怕是活不成了。”
皇后十分多疑,她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长孙清明诡计多端,尤其是他身边还有一个同样诡计多端的太子妃。除非金梧卫统领真的死了,否则本宫是不会相信他们的苦肉计的。”
这一点也是如周疏宁所料,所以他们还有下一步计划。
皇后也只是闲闲的挥了挥手:“赏,再探。”
那不起眼的身影行了个礼,领了赏赐便离开了皇后中宫。
同一时间,宁安彩衣楼里,却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吵架的不是别人,正是周疏宁和他身边的得力管事微雨。
微雨看上去很激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低低嘶吼着:“奴婢为了小姐甘愿去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小姐是怎么对待奴婢的?一句话说发嫁便发嫁了,好,微雨一个奴婢,认命了。可头前刚把微雨许给他,为何后头说处死便要处死呢?许了婚的女子,虽不曾出嫁,可死了男人我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周疏宁的脸上似有为难,低声道:“微雨,你过火了,有什么事不能回太子府再说?”
微雨苦笑一声:“回太子府?太子殿下能容我分辩吗?难道不是他下令处死金虎的?”
周疏宁道:“男人们的事,我们做女人的不好插手。”
这句话却刺激了微雨,也不顾是不是在街上了,大声道:“是小姐你教我,女人要为自己的人生争取!若是连自己都争取不了,那还能指望谁?”
终于,周疏宁无奈的说道:“你到底想怎样?你自小跟着我,我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让主仆情分生分了。”
微雨咬了咬牙,十分坚定的说道:“我不管金虎他有没有背叛太子殿下,他是我男人,我就要保他!主子若是还念及我跟了您十几年,就替金虎说句好话吧!奴婢不求别的,只求能保下他一条小命!”
天边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开始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儿开始往下砸。
主仆俩却都没动,直至雨下的大了,身后有仆从婆子给周疏宁举了伞,他才缓缓点了点头:“好,我会想办法和太子殿下商量。但是……从此往后,金虎便再无接近太子殿下的机会,你可要想清楚了。”
微雨苦笑一声:“我想清楚了,只要人活着便好,再难不过去讨饭。好过他人死了,再有追封又有何用?”
周疏宁只是缓缓点了点头,再不看这丫头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而微雨则直直的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直到彩衣楼的掌柜婆子过来扶她,她才苦笑一声喃喃道:“主仆的情分,怕是就这么尽了。”
但是围观的众人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女子自当护夫,没了夫君,一个女子在这世上如何过得?
微雨的心里却止不住的骂娘,你个死金虎,老娘为你淋一场大雨,看你出来后我怎么收拾你。
街上的一切被广而流传,三天后,金虎被人架着从大昭狱里扔了出来。
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好皮肤了,全身都是血,身上散发出阵阵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