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喝了酒, 刘思思的酒量不是太大。从各种商业谈判的交际应酬上, 她学会了克制和懂分寸。所以, 但求能应付应付, 装模作样就算了, 从不会灌醉失态。
但, 当晚高兴, 除了升职, 她还购置了自己的安乐小窝。所以, 特别放得开, 看着她和林岚举杯畅饮, 带着醉意迷糊的样子。让林学东平静的心湖, 再次泛起涟漪。
她们两人有说有笑, 这还是第一次, 让他见到刘思思俏皮娇媚的一面。
那天晚上,林学东又一次看着星空失神。
他想起了女人这些年来的变化,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平平无奇的女孩子了。
褪去青涩, 换上娇媚。但不变的是, 她仍旧是那个藏在自己心尖上的女人。
八年了, 林学东举头望着夜空星闪, 陷入沉思。
他低笑, 笑自己原来可以这般痴心情长, 也笑自己对追逐爱情的婉转和迟疑。
他爱她, 他愿意等她。
她专注学业时, 他没有骚扰她。
她拼搏事业时, 他没有打扰她。
在众多的日子里, 他都在默默地关注着。在她需要的时候, 给予支持和扶助。
如今, 他的蜜桃成熟了, 他不想再枉费时日了。
就让他带领着她, 去攀越人生另一个阶段吧。他会给她更多......幸福, 家庭, 和爱情。
思绪回笼, 林学东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白兰地。辛辣的酒液穿喉而过, 怎麽都带不走俊逸的脸上, 萦绕着的, 浓化不开的愁绪。
从J国的小河流旁, 他鼓起勇气向她表白。到在她公寓楼下, 她红着脸答应跟自己交往。
他清楚地记得, 当时的自己, 心里是有多兴奋, 多澎胀啊!
从表白到领证, 他只用了几天, 他要将流失掉的时光都争回来。
然而, 他是何其幸运啊, 他终於做到了, 终於娶了她为妻。
那一晚, 在天台的玻璃屋里, 他抱着她。向她郑重承诺, 此生要与她相濡耳沫,细水长流。
画面一转, 又念起那晚在外滩。他们乘着凉风手牵手地走着,是多想一直那样走到天荒地老啊!
那一刻, 他怀着感恩的心许愿, 要往後余生沿途有她。
在无数次的拥吻缠绵中,他爱她深入骨髓。无法忘怀在这些日子里, 她的温度和气息。
撂下酒瓶, 林学东悠悠地从角落里趴起身。拖着迟缓的步伐走到办公桌前, 一手捞起桌面上的手机和车匙,转身离开总裁办公室。
白色的宾利欧陆GT, 在夜深人静的马路上风驰电疾。车速飈到150以上, 频频发出轰隆隆的回火气喉声,像要替它的主人咆哮泄愤一样。
二十分钟後,车子来到了鹿山的山脚。
林学东深邃的黑眸远眺半山上的房子, 两边的腮帮子被他死死咬紧。他偏了偏手腕,瞥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凌晨三点。
那女人应该是睡了的吧。
几经挣扎, 林学东已经决定将自己和林岚的事死瞒到底,并将林岚发配去国外。
因为他输不起,更不能伤害自己爱的人。
所有的痛苦和煎熬, 就留给自己来承受就好, 也是他活该要受的。
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林学东吸了口气。猛然地踩下油门,全速爬上鹿山……。
蔚云天峰门外某角落处,隐在夜色中的迈巴赫内敛,低调,正如它的主人。
李松泽也搞不清楚, 为什麽还会在这里, 巴巴地望着那屋顶的单位。
那里的灯由此至终都亮着,她是在等那男人吗? 而自己是出於担心,牵挂,还是想离她近一点?
他不知道,只想就这样等下去。
忽然由远至近, 一阵回火气喉声, 嚣张跋扈地响彻山腰。
他从後视镜里看到那辆白色的宾利, 沿着弯曲的山路蜿蜒而上。车头灯拼射出燿眼的白光,给车子添上了几分狂怒之势。
他回来了。
李松泽看着那辆白色的宾利驶进地下停车塲,神色微松。
潜意识里觉得, 林学东不像那麽糟心的男人。他是有分寸的,能看得出他对刘思思的在乎。
现在他回来了,有什麽的事得摊开来好好説。人家是分是留, 好像也轮不到自己操心。
再深深地望了一眼顶层的单位,李松泽将闷在心头的那口苦涩吐出了声, 然後缓缓地发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