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泽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视线落在她身上,眯了眯眼睛,幽深的眸底映着斑斓的闪光。
他捏着杯脚,晃了晃杯里的红酒,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他倒是比我还要拼。”
刘思思懒懒地扫他一眼,也拿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仰头饮尽。酒气绕过她的齿颊,留香之余还多了几分苦涩,一路蔓延到胃喉。
秀气的眉眼紧拢,眼睛都湿润了几分。今晚哭了几塲,喝了大半瓶红酒。熬到现在,人开始感到有点微倦。
“你,有心事?” 李松泽的心被扎了一下, 墨彻的眸底沉了沉。捏着酒杯脚的手指, 微微蜷缩收紧。
他看得出她的强顔欢笑中隐藏着伤痛,頽然,和落寞。叫人感到一丝莫名的心疼。
“你想知?” 刘思思掀了掀眼皮,泪眼汪汪却仍在尽力绷着,苦涩地轻喃。“没必要,李总。我真的太没用了,每次都会在你面前出糗。不好意思啊,搞坏了你的心情。”
李松泽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尽量放柔,徐徐诱之道。 “我们,是朋友。”
“呵呵。” 刘思思低笑两声,仰起脸尝试将眼泪逼回去。在她最落寞悲伤的时候,陪在身边的竟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这个自称为朋友的男人。
喉咙生涩的说不出话来,满心的酸楚让她只想不管不顾的痛哭一塲。
“是因为他么?” 他给刘思思递了张纸巾,心底里好像有什么正在融化了。变得柔软, 目光如水, 小心翼翼地问。
等等。他居然也有小心翼翼的时候?
还是对着一个, 跟自己几乎毫不搭电的女人。
这个意识让他不自觉的蹙眉,可眼前这个女人, 就像自带魔力的发光球,吸引着他一颗要靠近的心。
刘思思接过纸巾印了印眼角,扯出一抹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让你见笑了,我没事的,静一会就好。”
她在回避。
李松泽眉头一皱,如墨般幽深的眸底全是对她的担忧。眼睑轻扬,柔声道。 “累了吧?送你回去。”
话毕,刘思思睁着一双潋灔着水气的黑瞳看着他。她的确是累了,可今晚她真的哪儿都不想去。
两人对视了几秒,虽然什麽都没说,可刘思思心里仍然是复杂的。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干嘛非得黏着自己?
眼波流转,李松泽忽然就不想再在她面前, 刻意的掩藏自己的情绪了。
他的眸光微闪,问。 “怎么了?”
刘思思拿起包,咬了咬唇。她站起来,斩钉截铁地婉拒道。 “不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她正欲抬步,脑袋就有些晃荡了。接下来, 脚腿也虚浮得有点不好使唤。
下意识举手揉了揉太阳穴, 她这是醉了吗?醉了就好。
只是, 怎麽意识还是那麽顽固的不肯倒下,反而惹来了一阵阵晕眩难受呢?
正在恍神之际,她靠在了男人温暖的怀里。“醉了?”
鼻息间传来了, 他特有的清洌夹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
静态的时候没觉得有什麽,可身体一起动起来就浑身乏力,大脑迟缓的支配不了动作。
可意识还在,她抬起手虚软的按在他的胸膛。微弱地往外推,舌头在打架。 “我,没,可以,没事,Ok的。”
李松泽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女人,纤软的身体, 绯红的小脸, 盈闪的眼光, 馨香的气息。心在那一瞬间被填满, 同时又不自觉地砰砰的狂跳。
他有点哭笑不得,醉了的人最常说的一句对白,就是 “我没事。”
“我送你。” 他捉住她的手,强势地揽着她纤薄的肩膀。以保护的姿态, 半推半就地搀扶着她去乖电梯。
“不,我,我坐计……乘车。计乘车就……可以,我,自己……。” 走。
女人在他怀里不停挪动,她很不习惯这种亲蜜,也不能接受。
太尴尬了, 太暧昧了。
“别乱动,我不放心,听话。”
刘思思抬眸看着他,涨红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松开,我……自己能走。”
“听话。” 他没有理会她,也没放开手。
于是, 两个人步履蹒跚地来到了停车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