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明白她在倔什么, 怕什么? 又急迫些什么。
如此的不信任, 执意而为, 令他烦躁难堪。
拖着沉重而压抑的步伐, 林学东迈向大门。越是靠近, 他心底里的矛盾。
不甘, 郁闷, 气愤就令他踌躇。
低头沉思的女人是被阴寒遮蔽着前方, 而缓过神来的。
她抬头对上一脸寒霜的男人, 愕了好一会儿。
12月是传统婚嫁的好日子, 民政局内热闹非凡。
因为不想引起注目, 又受不了外头的冷风。所以, 她默默地站在大门旁, 从9点等到10点。
而小志就在车上守着, 他规劝了好几次都被刘思思推拒了开来。
无奈之下, 林学东只好耐着性子赶过来了。见到这女人天真倔强的模样, 仿佛他不来, 她不走的架势。
心里的烦躁就不打一处来, 填满了整个心室。
“刘思思, 你到底要閙到什么时候? 非得要在这个骨节眼上给我抬扛吗?” 墨镜下, 他用冷洌的眼神注视着刘思思。寡淡的表情, 显出了他的不满, 用极沉的语气指责着她的不懂事。
男人深灰色的高领毛衣, 典雅别致。
笔直的黑西裤, 搭上一袭中长修身的黑色英伦风毛呢外套。沉稳之余又低调优雅。
这就是她的爱人, 那个说会跟自己过一辈子的男人。
却在此刻, 气急败坏地对自己鄙夷, 怒吼。
刘思思深呼吸, 调适着自己纠结复杂的情绪。 “来了?”
她的问非所答令男人更心烦意乱,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 真的一刻都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帮恼人的记者, 还有大把的事要他去处理。而此刻的她, 就像个无理取閙的妇人。
下颚绷紧着才能压下心中的怒火, 林学东硬着声音道。 “快给我回去。”
然后, 胳膊一沉, 刘思思被男人的大手死死拽住。力道很大, 好像承载着无数的怒火, 大的仿佛要将她捏碎了般。
痛感令刘思思清秀的眉眼紧拧, 她下意识挣扎。余光瞥向办理大厅内的人群, 又不想动静太大。
结婚的新人们个个脸露喜色, 女的不是捧着花束, 就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她们被男人拥护, 脸蛋上的幸福如沐春风。
她记得当天被赶着鸭子, 迷迷糊糊的跟着这个男人来扯证的画面。 那时候的他们简单纯粹, 同样甜的像掉进了蜜罐子。
如今? 胳膊处强烈的拉扯成了莫大的讽刺。
他在怪她閙, 他在怪她坚持隐婚, 才弄出了这一堆子的破事。
刘思思茫然的抬起头, 太阳眼镜挡去她眸中的痛色和无措。 “我不......。”
又细又弱的声音从她颤抖的唇间吐出, 轻飘飘消散在空气中。却如同一道惊雷, 直劈在男人的身上。
一直绷紧的神经, 就在那刻给震碎崩裂。
愤怒和惊愕, 将向来温文儒雅惯了的男人逼至失去了思考能力。
好半响, 林学东都说不出话来。她这是铁了心的要离婚, 就是为了那些所谓的流言蜚语?!
求过她要相信自己, 求过她别轻易放弃, 求过她不要离开......。
可是呢? 她却宁愿丢弃两人得来不易的婚姻。漠视早已刻入骨髓的深情, 不愿意同心面对迎难而上。
她的选择, 永远都是避而远之!
那种失望, 只有他自己才体会到是多么的痛心疾首。
林学东张口结舌, 双手不自控的颤抖起来。几乎咬碎了牙槽, 才压得住在大庭广众下的怒吼。
死寂般的对峙, 撕扯着彼此的心跳。
他的冷怒让刘思思不由惊惧。
林学东额头上的青筋暴现, 呼吸也在剧烈的起伏。就连隔着镜片, 她也能感受到他那从眼中喷薄而出的火焰。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如此震怒的林学东。
不舍得刺伤他, 但又无可奈何。
好汉不吃眼前亏, 不利的消息铺天盖地, 她必须要快下恨刀。
只要解决了当前的困境, 保守好一切才能再谈以后。
心疼的无法言表, 她深吸了口气。萧冷的寒气从鼻孔溜进肺腑, 任由那颗心紧缩。
立定决心, 她反揪住男人的衣襟, 抿巴着唇聚气道。 “证件我已经带齐了, 先办手续。”
林学东垂眸, 盯着她白晢透薄的隐现着青筋的手, 默了良久。接着是一声冗长的叹气, 怎么就真走到了离婚这一步了呢?
他高大的身形忽然间有点虚晃, 甩了甩头。嗓音低沉, 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思思, 你是真的铁了心, 现在就非要跟我离婚。是吗?”
刘思思。 “???”
两人在大门边上扰攘了好一会儿, 这男的高大有形, 即便架着墨镜也无法忽视他清贵优雅的气质。而女人平庸素淡, 可以说是这站了一个小时也毫不显眼。
他们俩在那儿硬是拉拉扯扯的, 反而平白地引起了不少的异样注目。
她急着慌, 抽住他的衣襟, 点头催促道。 “是......, 今次就听我的, 快点办完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