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韶元收回手,叹了口气,“鸿鸿啊,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被嫌弃吗?因为你思考问题的方式不对。”
“哪里不对了?”
“你总是把就事论事、客观公正挂在嘴边,但你从来没想过另一个问题,每个人的行为本身都是有目的的。”
“比如小余跟她妈妈的事情,我来问你,这些事情应该都是你偷听来的吧?”
何悯鸿缩了缩脖子,脸皮有些发烫,强辩了句,“我没偷听,是她们说话声太大了,我在卧室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姑且算你说的对,那你有没有想过,小余从头到尾都没跟你讲过她家里的事,你知道归知道,也要思考一下她为什么不跟你讲。”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明白,人家不讲是不希望我掺和到里面去,或者认为讲了也没用,那我就装作不知道,什么也不说。”
何悯鸿似懂非懂,“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就像上次,余初晖故意诱导我说出让她把她妈妈接来魔都,也是她的行为里包含的目的。”
“对,余初晖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只要你稍一琢磨就能明白她想干什么。”
何悯鸿耷拉着肩膀,“人际关系真是太复杂了,好难懂啊!”
“既然难懂,那你为什么非得卷进去?被人指责多管闲事很光荣吗?”
见何悯鸿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顾韶元真是无语,语气不知不觉重了一些。
“你要想明白一点,你就是个小编辑,什么也不是,就连我,手底下十几家企业,管着十几万人的饭碗,我都不敢说自己能改变别人的思想,你何悯鸿凭什么?”
顾韶元的话不可为不重,搁到一般人身上,要么跟他翻脸吵起来,要么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何悯鸿不一样。
“对不起!”
是的,她又又又又道歉了……
顾韶元快头疼死了,“我不想听你道歉,你的道歉毫无诚意,也没有任何悔过的意思,纯粹就是想让我别再说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哥,你说的我都听进去了,真的,以前从来没有人深入浅出的给我讲这么多,我挺感激你的。”
顾韶元突然问,“话说回来,上次不是说好的,你如果实在憋不住想说话,就把消息发给我,怎么这次老毛病又犯了?”
何悯鸿很尴尬,“那是因为余初晖跟她妈妈吵得太凶了,我忍不下去。”
“非洲那么多难民你忍不忍得了?猪肉一个月涨了八块钱你忍不忍得了?小区里有人遛狗不牵绳你忍不忍得了?大毛跟二毛……哦。”
这个时候,大毛二毛好像还没开打呢。
顾韶元滞了滞,“国家大事,民计民生你都能忍,因为你知道你没那么大本事管这些事,陌生人的不道德行为你也能忍,因为你胆子小,不敢伸张正义,唯独小余的事情你忍不了!”
“你既然用高道德标准要求别人,自己也得做到才行,但你的行为很有问题,我都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连最基本的言行一致都没有告诉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