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他们敲响了门。
正在屋内的老宽叔听到动静后,看向了门口。
这大晚上的,谁敲门?
老宽叔站起身问:“谁啊?”
“老宽叔,是我,小北。”
老宽叔听到门外的熟悉声音,微微一怔。
“老宽叔,我是小北啊,你开开门。”
在听出门外熟悉的声音就是投军的李振北后,老宽叔忙大步去打开了门。
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熟悉的身影,老宽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以为这两个后生已经死在了战场上。
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活着回来了。
“小北,小王!”
“快进屋!”
老宽叔忙将李振北和老王邀请到了自己的屋内。
“你们这一走就是一年多,我还以为你们回不来了呢。”
老宽叔拉着李振北他们坐下后,又起身给他们每人倒了一碗凉水。
“老宽叔,我们能回来也是侥幸。”
李振北简单的和老宽叔说了两句话后。
他就迫不及待地问:“老宽叔,我方才回家去了一趟,看到家里没有人。”
“你知道我家里人都去哪里了吗?”
李振北盯着老宽叔,神情颇为紧张。
老王也有些紧张地问:“老宽叔,我家里好像被洗掠过,我娘也没在家,她,她去什么地方了?”
老宽叔望着这两个年轻的后生,别过脸去,眼眶里滚出了泪水。
看到这一幕,李振北和老王都是预感到了不妙。
“唉!”
“造孽啊。”
老宽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要是当时在家就好了。”
李振北和老王彼此的对视了一眼,心里更加的急切。
“老宽叔,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老宽叔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道:“小北,你女人和孩子也没了。”
“小王,你娘也没了。”
嗡!
李振北和老王宛如雷击一般,大脑嗡地一下,面色变得惨白。
“没了,怎么能没了呢。”
老王抓住了老宽叔的手臂,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我娘没病没痛的,她一向身子骨硬朗......”
老宽叔神情悲痛地说:“闹三香教的时候,我们都要出去躲一阵子,你娘舍不得家里的东西,要守着不愿意出去躲。”
“她说她一个老婆子,三香教的人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可三香教的人走了后,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娘就已经被杀了,你们家里也被抢光了。”
老宽叔对老王道:“你娘还是我和村里几个人抬去安葬的,就埋在村后边的老槐树旁。”
“老宽叔没本事,连一口棺材都没给你娘买一口,只能用草席裹了埋的......”
“娘!”
老王听到自己娘死的经过后,当即鼻子发酸,一个大老爷们嚎啕大哭起来。
“...那,那我家里那口子呢,我孩子呢?”
李振北声音颤抖地问:“她们,她们也是被三香教的人杀的吗?”
老宽叔看了一眼李振北,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家里那口子和孩子,是后来荡寇军来了后,荡寇军的一名当官儿看上你家那口子了,想要抓去当妾。”
“你家那口子不从,惹怒了那荡寇军当官儿,那当官儿的杀了你孩子,然后要强行地绑走她。”
“她是活生生地撞死在柱子上的......”
老宽叔拉着李振北的手道:“老宽叔对不起你,那些当兵的手里有刀子,我们没救下你家里那口子......”
李振北的心里怒火翻腾。
他想到自己的女人当时该有多么的绝望!
孩子被荡寇军杀了,她还要被强行绑走,她该是多么的无助。
自己对不起她们娘儿俩!
“嘭!”
愤怒地李振北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面容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
“老宽叔,她们,她们的坟在哪里。”
“也在村后边的老槐树下。”
老宽叔颤巍巍地站起来说:“这一年来又是闹三香教,又是闹流寇,荡寇军又来,我们村里的人都死了几十人了。”
“现在还活着的,也都成为了荡寇军的奴仆,每天给他们耕种干活儿......”
“走,我带你们去祭拜一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