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北对老宽叔细细地叮嘱了一番后,这才站起身来。
他将哭得双眼红肿的老王扶了起来。
“老王,咱们走吧。”
家里已经没了,只留下了空荡荡的几间茅草屋。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李振北决定离开此处。
“老宽叔,我们走了。”
李振北对老宽叔挥了挥手,就要告辞。
老宽叔望着李振北和老王这两个后生,眼眶湿润。
“走,走吧,走远一些,以后不要回来了。”
老宽叔哽咽地道:“寻一个安稳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嗯。”
“老宽叔,你也保重。”
李振北和老王向老宽叔告别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黑黢黢的坟堆,这才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五日后,林安县的来福酒楼。
一楼的雅间内,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几名荡寇军的军官正在推杯举盏,大口朵颐着。
自从占领了复州后,荡寇军的日子就变得好了起来。
以往他们在光州节度府的时候,虽然饿不着,可也吃不好。
上边拨付给他们的军粮军饷是有限的,所以也就勉强维持温饱而已,日子过得苦哈哈的。
他们想要过上好日子,那就只能靠战场上去努力杀敌。
一则可以从敌人的身上抢一些财货粮食,改善自己的伙食。
二则打了胜仗,有了战功,上边也会发给一些酒肉作为赏赐。
所以他们极度地渴望战争,只有战争才能改善他们的生活。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占领了复州,这复州这么多的府县只需要供应他们荡寇军一支军队,不仅仅足够,还有富裕。
大都督又分给了他们大量的田宅,这让他们一跃成为了身价不菲的小财主。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吃饱喝足的问题了,而是怎么享受的问题。
他们出行有人抬轿子,自己的田宅有人打理。
现在除了在暗处活动的黑旗军是不是地找麻烦外,他们也不用拎着刀子去战场上和别人拼命。
所以荡寇军终于迎来了好日子。
这些驻防林安县的荡寇军军官们也没什么事儿做。
他们的操练从三日一操,变成了半月一操。
平日里要么就是四处找女人寻欢作乐,要么就是在赌坊赌得天昏地暗。
没事儿就邀请三五好友在酒楼好好吃一顿。
这占领复州以后,他们很多人都胖了不止一圈儿。
当这几名驻防林安县的荡寇军军官喝得醉醺醺,还在吃菜喝酒说着荤段子的时候。
一名店小二端着一只烤鸭推门进了雅间。
店小二在进入雅间后,不动声色地用后脚将门给关上了。
外边大厅内,二十多名荡寇军军官的亲卫军士也在吃喝,丝毫没有注意到店小二的不对劲。
屋内这几名喝了不少酒水的荡寇军军官也没发现问题。
店小二扫了一眼喝得满脸通红的几个人后,最终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名留着络腮胡子的军官。
此人姓马,乃是驻防林安县荡寇军的一名都尉。
店小二放下了烤鸭后,不动声色地从自己的裤腿里摸出了一柄短刀。
他径直地走到了这名还仰起头给自己肚子里咕噜噜灌酒的马都尉跟前,亮出了短刀。
店小二一把揪住了马都尉的头发,手里的短刀则是直接抹向了他的脖颈。
“噗哧!”
短刀摁住马都尉的脖颈,奋力一拉。
马都尉的脖颈就出现了一道血口子,血如泉涌。
“你,你!”
坐在他旁边的一名军官见状,惊愕万分。
可店小二却是不慌不忙地走向了他。
这喝得醉醺醺的军官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店小二就将其脑袋嘭地一声,摁在了桌上的盘子里。
“噗哧!”
“噗哧!”
短刀快速又果断地朝着他的脖颈狠扎了五六刀,店小二这才松开,奔向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