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州,大关县境内。
官道两侧,黑旗军的军士正以什为单位,架起了大锅,就地烧火做饭。
炊烟缭绕,不多时道路两侧到处都是弥漫的饭菜香味。
“黑旗军的将士们!”
“都多吃一些,肚子吃饱了咱们好赶路!”
有队监端着饭碗,大声笑着道:“这荡寇军的狗日的就追在咱们后边呢,这下一顿热乎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呢!”
有黑旗军军士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菜,一边不解地问:“队监大人,咱们这一直在撤退,啥时候是个头啊?”
这话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
正在吃饭的黑旗军军士们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队监大人,咱们都跑了这么多天了,啥时候和荡寇军决战啊?”
“对啊!”
“整天被追得和狗一样,太窝囊了!”
“要我说啊,咱们就应该摆开架势和荡寇军打!”
“咱们手里的又不是烧火棍,跑什么啊?”
“......”
面对来势汹汹的荡寇军,黑旗军都督李阳并没有领军迎战,反而是采取了牵牛战术。
他集中了两万余名黑旗军将士,伪装成为了黑旗军的主力部队一直在兜圈子,不愿意和荡寇军决战。
这让黑旗军的将士们很是不理解。
他们很多人都是复州当地人氏。
他们的家园被荡寇军占领,他们想要复仇,想要将荡寇军赶走。
可他们都督大人领着他们整天都在行军,这让他们很多人都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情绪。
甚至有人私底下说他们都督大人是畏惧荡寇军,是逃跑将军,没出息。
当然,他们这些话也只敢私底下抱怨一下。
面对都督李阳的军令,他们还是不敢违逆的。
毕竟他们投军进入黑旗军后,所学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背黑旗军的条令。
无条件服从军令,乃是第一条。
面对一众军士的质问和不解,那队监哈哈一笑。
“你们呐,就是心太急了。”
队监端着饭碗,坐在了一众黑旗军军士的中间。
“知道什么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说的就是你们。”
队监指着这些抱怨的军士道:“我们宰了荡寇军大都督胡军的儿子,人家胡大都督正红着眼睛找我们报仇呢。”
“在这个时候和他们决战,那他们肯定得嗷嗷叫地和咱们拼命!”
“那到时候杀敌一千,咱们自损八百,那多不划算?”
“吃亏的买卖咱们不干!”
“所以啊,我们这不是惧怕荡寇军,我们这叫避敌锋芒。”
“我们现在每天行军,牵着荡寇军走,将他们拖垮拖累!”
“等他们累得走不动了,累得拎不动兵器了,咱们杀他一个回马枪,争取一战将他们全部给灭咯!”
有黑旗军军士当即提出了质疑。
“可是咱们成天行军,也累得够呛,到时候怕是没有将荡寇军拖垮,我们倒是先被拖垮了......”
“你说的都是屁话!”
队监没好气地道:“你知道咱们黑旗军有多少弟兄吗?”
“我可告诉你们!”
“我们黑旗军的十万弟兄都藏着呢,他们在养精蓄锐,在等待给荡寇军致命一击呢!”
“咱们这些人呐,只不过是一些吸引荡寇军的诱饵而已。”
“咱们只要将荡寇军给拖垮,给友军弟兄制造歼灭他们的机会,我们纵使累垮了那也是有功的!”
“这打仗啊,不能光会拎着刀子往上冲,还得动脑子。”
“咱们都督大人英明神武,只要咱们遵从都督大人的军令,这距离打胜仗不远了!”
“这打了胜仗,到时候家家户户都能分到田地,你们到时候回家娶个婆娘就可以过安稳日子了......”
在队监的一番安抚下,那些有情绪的黑旗军将士们又都开始了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他们现在吃的这些苦,顿时觉得没有什么了。
一颗数人环抱的古木下,黑旗军都督李阳甲衣上都是泥尘。
他此刻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毫无形象地端着一个大瓷碗在扒拉着饭菜。
只见远处马蹄声响起,数十名骑兵策马而来。
李阳抬头看了几眼后,又开始低头对付起碗里的饭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