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透的李文被带回了公事房内,跪在了地上。
李泽撇撇嘴。
“敬酒不吃吃罚酒。”
“现在可以开始交代了。”
李文抱着自己的臂膀,浑身发抖。
“...能不能先给我换一身衣裳,冷,太冷了。”
李泽眉毛一挑:“你在和我讨价还价?”
“不敢,不敢,我说,我现在就说。”
面对这位喜怒无常的本家人,李文心里已经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当李泽在这边挨个的审问涉案的一众官吏的时候。
在县衙戒备森严的一处官驿内,张云川这位镇南大将军正在接待一名衣衫破旧、浑身多处伤痕的青年。
张云川打量着这位邋里邋遢的青年,对他的身份存疑。
“你就是江宁县干事梁瑞?”
青年恭敬地起身回答:“回大将军的话,我的确是江宁县原干事梁瑞。”
梁瑞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一副打扮,的确是让人难以相信。
他主动解释说:“大将军,我是海州书院第一期学生,我的教习是黄成黄教习。”
“离开了海州书院后,我到了宁阳府知府衙门担任见习干事,负责管理文书的差事。”
“后奉命跟随新上任的郑忠知府到蒲江府,到了蒲江府后分配到了江宁县担任干事,负责清查田亩、清查户籍、重新分配土地......”
张云川静静的听着梁瑞自己的讲述,突然想了起来。
前些天自己在刘家洼的时候,当时刘大头他们提起过这个梁瑞的名字。
只不过听说他突然失踪了,可能被贼人所害,尸骨都没找到。
没有想到他现在竟然钻出来了。
张云川对站在一旁的李大宝吩咐:“去核查一下他的身份,再找几个人熟悉的人过来辨认一番。”
“是!”
李大宝领命而去。
张云川盯着梁瑞发出了疑问:“听说你不久前失踪了,怎么回事?”
梁瑞闻言,发出了一声叹息。
“大将军,实际上我是自己躲起来了。”
“为何?”
“有人要杀我。”
“江宁县县令李文?”
梁瑞点了点头:“对。”
“李文他们欺上瞒下,不仅仅对清丈的田亩弄虚作假,在分配土地的时候,更是侵占了大量的土地。”
“我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并且劝说李文,希望他能够悬崖勒马,不要犯糊涂。”
“李文非但不听,反而是欲要用钱财收买我,还说也给我分数百亩土地......”
“我断然拒绝了李文的拉拢收买,准备回去写信给黎大人告状的。”
梁瑞说到这里,有些后怕的说:“当夜就有两名歹徒闯入我的住处,欲要杀我。”
“幸我在海州书院读书的时候,每日参加书院的军事操练,颇有几分勇力。”
“当夜我将一名歹徒反杀,另一名歹徒吓得夺门而逃。”
梁瑞顿了顿说:“我猜测估计是李文欲要杀人灭口,所以不敢久留,连夜出逃。”
“我本欲逃回宁阳府告状的。”
“可谁知道李文反应很快,派出了不少捕头衙役在各处路口把守搜捕。”
“我只能走小路,可出逃的仓促,没有携带干粮,后面饥寒交迫,饿晕在了路旁。”
“幸好被路过的一名女子相救,所以就暂时的在她家里安顿了下来,我准备等各处把守的衙役捕头撤回后,再寻机离开江宁县去告状。”
“前两日我偶然听闻大将军您到了江宁县,所以我这才冒险回来,想亲自将他们的罪行告知大将军......”
张云川听了梁瑞讲述的经历后,对这位海州书院出来的学生生出了不少同情心。
当真是不容易啊!
这蒲江府的官吏从上到下都塌方式的贪腐。
他能够坚持不同流合污,敢于与这些人对着干,实在是殊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