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
一股寒流从北方席卷南下,气温骤降。
冷风呼啸,草木萧瑟。
秦城也笼罩在彻骨的寒风中。
大周监军使陈志忠和童文正坐在火炉旁烤着火,低声交谈着。
“吱嘎!”
房门打开。
一股寒风灌入了屋内,顿时火炉里的火苗晃动。
呼啸的寒风挟裹着飞灰扑打在了他们的身上,搞得他们很是狼狈。
他们起身抖落了身上的火星子,这才抬头看清楚了来人。
“娘的!”
“这天儿太冷了!”
“这风刮在脸上,就像是刀子一样,割得脸生疼!”
禁卫军大都督解下了战袍扔给了门口的亲卫,大步走向了火炉。
他拉了板凳坐下后,搓了搓自通红的脸蛋子,嘴里还骂骂咧咧。
“嘶!”
“这手都冻得麻木了。”
“这鬼天气,现在都这么冷,今年怕是难熬啊!”
陈志忠和童文抖落身上的灰尘后,重新地落座。
“是啊!”
童文附和了一句:“现在天儿都这么冷,再过一个月,估计都要上冻了。”
赵琦看了一眼陈志忠和童文,面色凝重。
“我方才去各处兵营转了转。”
赵琦对陈志忠他们道:“我们的将士许多人还穿着单衣。”
“还有一些穿着从百姓身上抢来的衣裳御寒,甚至有人将女人的衣裳都穿身上了,花花绿绿的,不成样子。”
赵琦问陈志忠道:“这冬衣什么时候能发下来?”
“这天儿越来越冷,要是再没有冬衣御寒的话,到时候会冻死人的。”
陈志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冬衣怕是没有办法运到秦城了。”
赵琦问:“为何?”
“永北府的流贼不断攻城掠地,已经将好几条官道都切断了。”
“我们刚得到消息。”
“张云川麾下的一路贼军已经从安陵县上岸,朝着宁武关去了。”
“道路为贼军所阻,为了避免冬衣落入贼人之手,如今运冬衣车队已经折返回宁武关了。”
赵琦问:“这没了冬衣,那将士们怎么办?”
“现在不仅仅是冬衣的问题。”
童文在一旁说:“贼军周熊所部,魏长生所部已经从南边逼近。”
“今日得报,南边的梁县,营山县均已经落入贼军之手。”
“贼军刘壮所部在舒州击败了甘州军后,如今已经提兵向西,朝着我们秦城而来,良山府已经失陷。”
“这还有一路贼军已经迂回杀奔宁武关而去。”
童文面色凝重地说:“我军现在有陷入贼军包围的危险。”
赵琦心里一惊。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童文道:“早上才得到的消息,我们正在这里商议如何应对呢。”
“我派人去寻你了,说你去巡视兵营了......”
禁卫军大都督赵琦也没在此事上纠结。
他虽打仗不怎么样。
可从获得的这些消息看来,他们的处境的确是相当危险。
贼军从各个方向逼近,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可他们自从与甘州军火拼一场后,已经元气大伤,士气低落。
哪怕秦城坚固,可他们也没把握能守得住。
更重要的是。
一路自己抄他们的后路,直奔宁武关去了。
一旦宁武关被攻破,那他们和朝廷的联系就会彻底被切断,成为一支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