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英缓声道:“在他的书桌上放着的一本书里,我发现了一张盐行的借据,那家盐行向我父亲手下的一个商铺,借了一万两银子。”
花轻素揣度道:“你怀疑那家盐行和私盐的事有关系?”
柳若英点了点头,说道:“‘天下之赋 ,盐利居半’,盐行向来是油水很高的行当,他们怎么可能需要向我父亲的商铺借银子。”
花轻素沉声道:“所以你怀疑,借条只是个幌子,这家盐行只是想拿这借据当个由头,将这笔钱交于开国侯。”
柳若英沉默了两秒,又点了点头。
柳若英继续道:“因此,我就想去那家盐行看看,瞧瞧能不能在那里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我去的时候,只带了翠竹一个人,连开国侯府的马车都没坐。”
“翠竹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我想着,倘若我这一趟去什么都没发现,至少我可以搞清楚,我父亲和那家盐行到底有没有关系。”
“若是有关系的话,那恐怕我去了那家盐行的消息,等我离开后没多久就会传到我爹爹的耳朵里。”
花轻素淡声道:“然后你没有想到,居然在那里遇见了池誉。”
柳若英嗯了一声,说道:“那傻子一开始还没发现我,是我先注意到的他。”
“我听到他亮出自己大理寺少卿的身份,说要把店里的账本带回去进行查验,我猜想他估计也在调查私盐的事。”
花轻素慢慢蹙起了眉头,难以置信道:“所以……你和那个试图占你便宜的男人,真的是一伙的?”
柳若英愣了一下,气道:“当然不是了,那男人的出现纯粹就是意外。”
说到这个男人,柳若英的嗓音腾地就窜了上来,“那个死流氓,下次别再让姐姐看到他,看到他,我非得阉了他才行!”
花轻素好奇道:“那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柳若英说道:“我当时听到池誉想要把账本拿回去,我就慌了神,正当我思考应该怎么拦下他的时候,我突然……”
柳若英的脸色倏地沉了下去,压低了声音,咬牙道:“我突然感觉好像有人摸了我的屁股一下。”
“我气得转身就朝那人扇了一个耳光。”柳若英顿了一下,心虚道:“谁能想到……池誉那家伙会忽然闪身出现到我后面,将我和那男人隔开。”
“我那一巴掌没来得及停下,顺势就扇到他脸上了。”
柳若英面色微变,愧疚道:“我扇完他后,他懵了,我自己也懵了,这时我瞟见他背后的男人想跑,我就打算叫人去追,正当我要开口的那一瞬间。”
柳若英哑了声,将后面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不安地垂下眼。
花轻素替她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你意识到,眼下似乎正是将池誉困住,让他没有闲心去管账本的事的好机会。”
柳若英的眼睫颤了两颤,目光向旁边瞟了过去,小声道:“我知道我这么做,和平白无故污蔑姑娘家清白的登徒子没有什么两样。”
“这事儿,是我对不起他。”柳若英绞着手里的帕子,“我会想办法补偿他的。”
柳若英想了想,仿佛在心里决定了什么,猛地一拍桌子,说道:“大不了,我今天下午就去他府上与他道歉,无论他怎么嘲讽我,我都认了。”
花轻素打趣道:“哪怕他骂你有眼无珠,是非不分,还认为你和那个男人是一伙的,目的就是为了摆他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