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开国侯府覆灭事小,有南蛮人潜伏进燕京伺机而动事大,她得想办法赶紧从这宅子里逃出去才行。
柳若英起身走到窗边,下午又下了半个时辰的雨,之后就彻底放了晴,天上的乌云都散去了,只留下一轮清亮的婵娟挂在檐头。
窗户都被人钉死了,她也看不出她们屋外守了几个人。
柳若英睇了那窗户一眼,回头吹灭了桌上的油灯。
屋里的灯熄灭后,她的视线顿时暗了下去。
她眨了眨眼,让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随后视野里的景象又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
窗外月光澄澈,有三三两两的人影映在窗纸上,一动不动。
柳若英数了数,在屋子门口,左右各守了一个人,还有一个守在了右边的窗户旁边。
这只是她能看到的人,在院子里估摸着还有别的人在。
柳若英:“……”
她一个弱女子,倒也不必派这么多人来守着她,这让她怎么跑?
柳若英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硬闯可能性不大,她得想别的法子脱身才好。
柳若英还没思考出个办法来,忽然听到院里传来一声闷哼。
紧接着,守在她门外的三个人齐刷刷地往院子里走去。
再然后又是几声低沉的呻吟声。
最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柳若英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向后退了几步,盯着自己的屋门,目光戒备。
有一道黑影从檐上轻飘飘地落了下来,立在她的门口。
柳若英看到屋外那人在门口静默了两秒,忽地伸出手,似乎是想推门进来。
翠竹已经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柳若英攥紧了手里的簪子。
“吱——”
屋门开了。
月光霎时间扑进屋内,柳若英长眸微眯,一道人影背着光站在门口,整张脸都笼罩在黑暗里,那双眼睛却仍是亮的。
池誉对上她略带惊慌的眸子,左侧的眉毛一挑,低声道:“吓到你了?”
他话里带着关切,脸上却仍是平常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他一笑,尾音勾着往上一扬,“胆子这么小啊。”
果然,没说两句话就让人手痒。
柳若英悬在半空中的心刷得落了地。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池誉身上穿得还是白日那身衣服,她疑声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将账本交给大理寺后,王老头让我去南街帮他取一样东西,我抄近道过去,在路上碰巧看见从一辆马车里扔出来了这个。”
池誉举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他的拇指和食指中间捏着一个女儿家戴的坠子,随着他的晃动坠子上的流苏跟着摆了摆身体。
“于是我就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