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轻素用棍子支开侧面的窗户,偏头向下面看了一眼,两个官兵腰中别着长刀恰巧从底下走过去。
她转过头向坐在床上的赵大白看去,“燕京城最近的戒备森严了不少,民间应该也有相关消息流出来吧。”
“你客栈每天有不少人来来往往,他们嘴里都八卦了些什么,你听说了多少?”
赵大白如实说道:“金掌柜和店里的小二是整理了一些闲言碎语给我看,但你知道的,这些消息鱼龙混杂,真假参半。”
“通常十条消息里有九条都是人喝多了酒胡扯出来的,所以我大都只是当个笑话看看。”
花轻素扬了扬眉,“你都说给我听听。”
赵大白想了想,回道:“燕京城东面的一条河里捞出来一具女尸,听人说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泡肿了,但是有个点很蹊跷,那条河不流过燕京城,但是那女尸身上却穿着宫女服。”
“燕京城最近加强了对进城的人的排查,有人说是在害怕南蛮人混在人群里溜进城里来,也有人说是北莽要派使臣来大燕求和,上头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让人看紧点。”
“不过流传最多的版本还是说,西城外头的一个山寨被朝廷攻破了,有一批山贼偷摸跑了,没被抓到,官府怕出什么事,所以才加强了城里的治安。”
“哦,还有个消息,但是这条消息我觉得纯属八卦,没有什么价值,有个从南边过来燕京城做生意的客人,喝多了和旁边的人说,自己这趟过来路过丘艮县的时候,在丘艮县的客栈里遇到个模样十七八岁的少年,戴了个面具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他心里好奇,但也没有多注意他,江湖上来来往往的,怪人多的是,戴个面具有什么稀奇的,但是当他喝多了酒半夜出去撒尿的时候,他无意间在外头又撞见了那个少年。”
“他说他当时憋不住了,就找了个黑漆漆的墙根就地解决问题,一偏头正好看见那个少年和一个彪形大汉从外面走回来,那少年估计是嫌闷,又以为附近没人,就将面具摘了下来。”
赵大白说到这儿,刻意将声音压的很低,沉声说道:“然后那个商人就看到,那少年的下半张脸,竟然……竟然……”
花轻素的手摸上桌上的杯子,作势要将茶杯里的水泼到他的脸上。
赵大白轻咳一声,收敛了几分,“竟然看到那少年下半张脸是青色的,十分的诡异,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等那个少年和旁边的男人进了屋子,就赶紧跑回自己屋里去了。”
赵大白坐了半天也坐累了,没骨头一样靠在软枕上,漫不经心道:“也就是一个无聊的鬼故事而已,没什么意思,不对,要我说这连鬼故事都算不上,要不就是那商人说出来骗人的,要不就是他那天喝多了酒看错了,自己吓自己。”
“就金掌柜他们每天收集上来的这些情报,里面有一大半都是这种破事儿。方才我和你说的那些,我觉得也就朝廷戒严是为了防止山贼进城这条还稍微靠谱那么一点儿。”
赵大白说完又顿了一下,嫌弃道:“但也只是靠谱那么一点儿而已,当时招安可是由我亲自查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偷溜走没被抓到的山贼,你说是吧?”
赵大白说着侧目向花轻素看去,蓦地一愣。
花轻素眉头紧锁,半敛着眸子,似乎正在认真思索着什么,赵大白疑惑道:“你又想到什么了?”
花轻素抬眸望向他,认真道:“丘艮县在哪儿?”
赵大白答道:“燕京城南面,差不多离燕京城有几百里远,走路的话,差不多歇歇停停要走一天一夜,若是坐马车可能会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