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轻素一边在心底默默计算着邱锁云身后士兵的数量和自己这边的人数,一边说道:“长云郡主这是想让永信军背上叛军的骂名。”
“胡言乱语!”邱锁云神色一凛,怒声道,“我永信军为大燕驻守边陲将近百年,呕心沥血,鞠躬尽瘁,谁敢说我永信军是叛军?!”
“未得诏令私自带兵进京,天子脚下公然披坚执锐截杀皇亲国戚,这还不算叛军?”
邱锁云的面色僵了一瞬,继而又松懈下来,语调平平:“成者王侯败者寇,你说我是叛军,只要今晚事成,永信军便有从龙之功,这叛军的名头落不到永信军的头上。”
“呵。”花轻素不由嗤笑,“想什么美事呢,与虎谋皮,你倒也不怕被卸磨杀驴。”
邱锁云拧起眉头,冷笑道:“你不用在这儿给我挑拨离间,花轻素,我倒要看看你今晚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躲过这一……”
“我有。”花轻素不慌不忙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当然有。”
邱锁云眼神一瞬间警惕起来,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周围一圈,左右看了看,又没有觉察出什么异常来,不由皱眉。
“花轻素,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或许……”花轻素偏头看向一边窄巷里走来的两道身影,微笑道:“你有听说过打嘴炮吗?”
邱锁云:“?”
邱锁云随着她的视线向窄巷看去,桂娘扶着一个老人从窄巷里走了出来。
那人穿着一身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衫,从窄巷中走出来站在月色之下,头顶的头发虽然花白了一半,但身形却仍旧挺得笔直,脸上沟壑纵横,唇色苍白,一双眼睛却仍旧亮着吓人,精神矍铄。
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左到右,避过他的两只眼睛和嘴巴,将他整张脸劈成了两半,扭曲了原本的面容,又增了几分杀气。
邱锁云眯了眯眼,突然发觉这人的模样似乎有几分眼熟,但又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迟疑道:“你是……”
老人定定地看着她,说道:“老夫姓邱,在这城里开了一家医馆,勉强糊口。”
“邱……”邱锁云想了想,“你是邱三桥,邱神医?”
“邱三桥不过是朋友之前喝多了玩笑时给老夫起的混名罢了,老夫觉得有趣,便取用了。”
老人顿了一下,又道:“老夫原名邱昀磊。”
邱锁云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赵大白看到桂娘出现惊了一下,又听到这句,低声向花轻素问道:“邱昀磊是谁啊?嘶……他和邱锁云都姓邱,不会是……”
花轻素正忙着看戏,敷衍地回了个:“嗯?”
赵大白小声道:“不会是她爹或者她爷爷吧?”
花轻素:“?”
花轻素:“你真就瞎猜啊。”
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顾堂卿轻咳一声,温声给他解惑:“长云郡主的父亲是永信王,永信王名唤邱昀泽。”
“邱昀磊,邱昀泽……”赵大白把两个名字念了一遍,“那就是说邱神医和永信王是兄弟关系?那邱神医岂不是就是邱锁云的……”
顾堂卿配合地接话道:“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