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严饮尽杯中酒，道：“好吧，就说说你这段时间的修行成果”。

王云脸色一僵，此情此景，犹如念书塾的时候每天被刘老师检查作业。

齐严竖起三根手指，道：“剑术，毫无进展，仍然连门槛都没摸到；灵力修行，没有进步；拳术，也没有明显的进步，拳劲未能突破三千五百斤，每次凝聚“流星灵力”至少需要十秒钟......”

王云只得老实听诲，不敢顶嘴。

封老伯含笑打圆场：“小恩人其实挺努力的，修行三年，就达到了这种水准，人生还长，慢慢来”。

齐严停止批责，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淡淡道：““灵者丹”，灵者修士初次服用，可以迅速晋升两品修为；再次服用，还能够晋升一品；服用第三枚，身体就会对这种丹药产生抗性，不仅吸收不了任何药力能量，还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你已经服用了一枚，想不想再服用一枚？”

王云眼中蕴含希冀，道：“可以吗？”

齐严瞪了对方一眼，小辈连忙心虚的移开目光。

“老想走捷径，你这辈子的成就，怕是也就这样了”，冷冷责道。

气氛稍显凝重，两小辈不敢大喘气，彼此偷偷相视，暗暗苦笑。

封老伯宽慰笑道：“小恩人有你栽培教导，接触的都是上乘道法，他未来的成就一定不低”。

齐严斜眼，不悦道：“两年多了，就这种程度的进步，还不低？”

封老伯仅是弱小的“二品灵士”，面对责问，苦笑叹道:“至少比我高”。

齐严懒得与这得过且过的老家伙争论，转过头来继续叼王云。

叼完王云，又想责孙兰，可想到这丫头家中遭遇不幸，心绪悲痛不稳，终究咽下了嘴里的话。

王云见老师发完了火，连忙敬酒一杯，感谢对方的教导。

孙兰也连忙给老恩人杯中斟满美酒。

两小辈哄了半晌，齐严情绪好转许多。

王云此时才敢好奇，小心笑问：“老师，发生什么了，今天你心情好像不佳？”

同伴们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齐严饮口闷酒，道：“你龙叔刚刚告诉我，剑宗负责招生的长老曾收到过他写的自荐信，知道这个年轻人有多么优秀，我现在想收他，已经不易”。

“谁呀？”封老伯疑惑问。

“他的家乡就在这座小镇，剑懿酒楼，就是参照他的名字取的，目的是沾他的光”。

“剑懿，这是他的名字？”

“剑懿，意为剑客许懿。他的家庭平凡弱小，甚至就连前往中灵陆参加选拔赛的路费都凑不齐，最后还是酒店资助他，才有足够盘缠远行”，齐严目光落在王云身上，道：“他的根骨很好，属凡人最优的那一档，悟性也很好”。

孙兰疑惑道：“凡人最优？”

齐严道：“人类根骨，共分六类，你是“清水”根骨，中等水平；他的根骨可称为“美玉”，是凡俗生灵之中最优秀的”。

孙兰瞧了眼王云，感叹不已。

封老伯笑问道：“恩人，那小鬼的优秀具体表现在哪些方面？”

“凭借最低劣的人阶灵力法诀，修行四年，十岁突破成灵士，十五岁成为九品灵士；十六岁就击败了“幽州城主”手下的得力干将；十七岁更得一神秘人指点三月，剑法突飞猛进......”

齐严缓缓讲述，忽然又想叼王云几句，类似“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怎样怎样......”

孙兰道：“恩人的根骨也很好啊，修行三年，就拥有“八品灵士”修为，拳法也很厉害”。

齐严叼道：“他好个屁，他比许懿还大两岁......”

王云默默听着，不敢言语。

回想这两年，自己勤勤恳恳跟随老师修行，恭敬有礼，不敢怠慢分毫；然而现在，似乎还没有这个素未蒙面的陌生弟弟讨人喜欢，并且自己还因为低劣的根骨受到训责，心中不免产生些许不平衡。

真正的强者，脾气都有点怪；封老伯也不敢随便打圆场。

众人静静等待齐严责备完毕，然后才敢开口笑谈，融化僵硬的气氛。

吃完饭，齐严交付小辈一件任务。

“需要我做什么？”王云依然恭敬乖巧。

“我这里有几件礼物，你代我送给许懿的家人，为我打点好关系”，齐严递来一枚储物戒指，里面存有一些珍贵物品。

王云乖乖领命。

孙兰微笑道：“我陪你去”。

两小辈离开酒楼，步于大街上。

酒桌旁，封老伯笑问：“恩人，虽说强者的脾性通常异于俗人，但你今晚，莫非别有用意？”

齐严淡淡道：“这小鬼开始懈怠了，我故敲打”。

封老伯不置可否，道：“俗话讲：伯乐不常有，而千里马常有；区区一个根骨天才，即使在一个国家寻找不出，在十个国家也一定能寻觅得到，你何必这般大动肝火？自古从来是小辈求着长辈传授知识，很少出现长辈求着小辈拜自己为师的情况；所谓师徒缘分，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随缘即可”。

“而恩人如此收徒心切，莫非不是单纯的为了传授绝学，而是另有计划需要徒弟完成？”

齐严冷淡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封老伯自知失语，不再谈，斟满杯中酒，与之畅饮。

......

皓月洒下银辉，驱散四方的黑云；夜渐深，街上行人稀少，祥和的小镇逐渐宁静。

王云两人奉命家访完毕，辞别许懿的父母与小妹，步于空气微凉的街上。

“恩人，你的根骨资质很差吗，为什么你老师好像很嫌弃你？”

王云轻声道：“我的根骨是最差的那一档”。

“你不是说，你的根骨比我......”

“那天是为了面子，虚荣心作祟”，苦笑道。

“哦”。

安静行走片刻，气氛略僵。

王云微笑道：“我也是因为根骨太差、悟性太低，所以在老师手下修炼两年多了，才凭借丹药的助益勉强晋为“五品灵者”。如果是许懿，两年时间，恐怕已经从普通人突破成了“灵将””。

孙兰道：“恩人切勿灰心，你现在的成就已经超过很多同龄人了”。

王云轻叹道：“这都要归功于齐老师的教导，他老人家真的很厉害”。

微微沉吟，继续道：“倘若我达到了他的收徒标准，我其实根本不想去剑宗；在他手底下修行，接触到的各类典籍都是一流的，甚至是世上最优质的”。

孙兰轻叹，轻拍这个弟弟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