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
农人疑惑,忽悟道:“那不叫北山,叫摆山。摆山离这里还有十多公里,你们是不是迷路了?”
封老伯含笑称是。
农人便引领两人进入村庄,村口有棵大树,树下拴着一条大黑狗,十分雄壮,老远就对封老伯两个生人恶吼。
农人笑道:“这是孙长生养的黑狗,看着凶,其实它胆子小得很”。
封老伯不信。
农人便捡起一块石头,佯装打狗,谁知这黑狗立刻就夹着尾巴,躲到树后了。
三人大笑。
“李富贵,你又欺负我家小黑”,一个孩童站在石板上,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农人。
农人笑骂道:“小娃娃好不懂礼貌,小心我打你屁股”。
“你打我屁股,我就告诉娘”,孩童老气横秋的哼道。
近处有一房舍,里面有个妇女恼声道:“李富贵,你又逗我儿子!”
妇女过来把孩子抱在怀中,对他似有些鄙夷,又看见封老伯两人,吃惊道:“你们是他亲戚?”
“我们迷路了,想在这里借宿”。
妇女好心道:“我带你们去见村长,这李富贵是个无赖,你们外地人别被他骗了”。
李富贵脸红争道:“我才不是无赖,你诬赖好人”。
妇女道:“我带你们去见村长吧,你们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我说了也没用”。
跟妇女前去。
......
小村深处,有一大户人家,门外灯笼悬挂,较为亮堂。
妇女敲门喊道:“村长,村长,有外人借宿”。
一个老翁打开大门。
妇女笑道:“村长,他们迷路了,想在我们村里借宿”。
白头翁闭眼感应两人,发现封老伯是“二品灵士”,王云是普通凡人,没有什么威胁。
白头翁放下心来,睁开眼眸,挥手让妇女自行离去,道:“进来吧”。
封老伯两人规矩进门。
庭院清雅,几株小花在角落盛开,淡香飘散,令人神怡。
庭院前方是正厅,厅里灯火明亮,可以清楚看见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幽幽琴声从偏房里传出,琴音清悠,旋律优美,弹琴者必是优雅之辈。
老翁姓赵名山,九十高龄,是本村唯一的修炼者,为六品灵士。
赵山领客进入正厅,吩咐家人多做些饭,整理一间客房。
叙礼毕。
“赵老哥,刚才我遇见一个姓李的小伙子,听说是无赖?”封老伯笑问。
赵山道:“你说的是李三娃,他爹娘死得早,又游手好闲,常常在村里偷东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正欢。王云久坐无聊,起身在庭院里闲步。
仰望夜空,轻嗅花香,聆听琴曲。听了一曲,琴声已断。
偏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妆容清美的女子莲步微移,行至院中。
王云连忙行礼:“姐姐好”。
女子笑道:“来客人了啊。我叫赵池,你叫什么?”
“我叫王云”。
女子头戴簪花,身穿彩裙,悄声笑道:“我要出去一会,别对我爷爷说啊”。
王云含笑点头。女子出门离去。
开饭了,赵山请两位客人入席。
桌旁除了老翁外,还有一个婆婆和一个少年。
赵山看了一圈,询问道:“池儿怎么没来?”
赵少年撇嘴回道:“姐肯定又去约会了”。
赵山微怒,赵婆婆也叹息。
封老伯问:“怎么了?”
赵婆婆苦恼道:“我孙女喜欢上了王家那娃,经常出去耍,很晚才回来,万一遇见坏人......”
赵少年冷笑道:“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我姐的男朋友是个痞子”。
“痞子?那她为什么要和他交朋友?”
赵少年瞟了王云一眼,懒得回答这毫无水准的问题。
赵山招呼大家吃饭,此事也就暂时搁在了一旁。
食毕,赵少年领封老伯两人洗漱,然后安排在客房里歇息。
恬淡睡至凌晨,赵池仍未回来,安静的庭院响起一道脚步声。
赵少年在卧房呼问:“爷爷,你干什么去?”
赵山忧心叹道:“池儿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去接她”。
赵山是六品灵士,经常出去接他的孙女。
赵少年习以为常,关切喊道:“爷爷小心点”。
赵山应了声,急冲冲地出了门,小院又恢复了恬静。
过了好久,昏暗的天空泛起白光,鸡鸣三声,天亮了。
今夜,女子终究没有回来;而夜半离去的赵山,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