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深林萧瑟。
老人道:“大徒弟修为最强,对我威胁最大,先杀他!”
两人立即朝着村外东方森林窜去,而村内某些观察两名修行者的村人,已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山神大人的预测果然没错,这些探险者的确凶狠无情,为了宝贝,连朝夕相处的同伴都可以杀害!
村中六位经受叶公“调教”的炼体者六识十分敏锐,于远处将徐康两人的计划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叹外界的人凶残狠毒,远非他们这些“安于现状”的山人能够想象的。
村长胆寒的缩回家中,钻入地窖里,将自己窥知的惊天阴谋传达给家人。
听毕,家人们震惊骇然,那两个家伙居然狠心杀害自己的师兄(徒儿),真是与魔鬼无异!
村长叹道:“村子从古至今,发生过最恶毒、最没有人性的事件,就是十年前小花家的“砍杀继父”的案件。和这些探险者比起来,简直不算什么”。
老伴伤怀叹道:“那小丫头命苦啊,碰上了那样的爹”。
家人们由今事联想到往事,无不唏嘘感叹。
村长忧心忡忡道:“这些探险者连同门手足都可以杀,事成之后,为了不走漏消息,也一定会把我们杀了灭口。山神大人预料的没错,村子果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儿子低沉道:“既然大家都要死,他们为什么不先杀我们?”
村长分析道:“青水村虽有几百口人,但人均武功极差,根本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而且我们知道村外“地宫”的秘密,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就把村子排在最后处理。等宝藏挖掘干净了,人杀光了,就会放把火把这些地方烧成灰烬,不留下任何痕迹”。
小孙儿恐惧道:“爷爷,你别说了,我怕”。
村长的目光充满怜爱,道:“娃娃,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恐惧和逃避都没有任何意义,这场灭村大火烧到了家门口,我们只有勇敢面对”。
孙女道:“村子面临前所未有的劫难,山神大人曾显灵并愿意和我们共渡难关,然而我们几百人都想着自保,没有一个勇士挺身而出,山神大人因此无比失望”。
儿子思忖道:“父亲,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我们趁探险者不在村里,赶快集合所有村人前往祠堂拜奉山神大人,求他显灵保护我们。如果山神大人始终不愿显灵,我们就组织大家往村外四散逃亡,今夜月黑风高,总会有人成功逃掉,我们村也不至于绝了后”。
村长否定道:“钱三娃和小陈遇害之前,我一直想着逃亡,但山林浩瀚、恶兽成群、我们不知道正确的路线、后面还有追兵;胡乱逃跑的话,无异于选择死亡”。
老伴疑惑道:“老头子,你受了火焰洗礼,武功已经非常厉害了,难道也逃不出去?”
村长道:“我原本也以为自己很厉害,也曾想过仗着这身武艺在林中畅行无阻,可当这些探险者到来,我才发现我其实很弱。在他们眼里,我居然连修行者都算不上,也不能运用叶山那样的红色灵气。我若逃亡,恐怕还没有离开东山,我就会步叶山的后尘,成为恶兽嘴里的肉”。
孙女叹道:“也对,如果真那么容易的话,上千年村史,不可能没人创造奇迹”。
茫茫岁月,青水村人世居于此,一代代村民不乏有对外界产生大兴趣的人,这些人曾三三两两出村探险,寻索通往外界的森林道路,可无一例外,均以失败告终。
这浩瀚的森林恰如无边海洋,村庄犹如孤岛,只要他们一离开,必然会成为恶兽的食物。
儿子道:“逃亡不成,那么就只有第一个办法了:求山神大人保佑”。
山神既已失望,自然不可能再轻易显灵;此外,探险者到来之后,村民们对石像多有不敬,山神失望且恼,定然会冷眼旁观,任由村人自生自灭。
村长眯眼叹道:“求山神大人保佑,也不是容易的事啊”。
众人苦涩且惆怅,压抑许久。
村长忽抬首道:“除此之外,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家人们投来目光:“什么办法?”
“隔岸观火,使那些采药的探险者联合起来,围攻这两个家伙,我们则伺机而动,化被动为主动”。
家人们附耳过来,村长细细述说计划。片刻后,除年迈的太婆及年幼的孙儿外,其余家人皆跟随村长爬出地窖,四散做事去了。
村长行至祠堂外,由散布于村落间的家人们敲撞四邻的房门,唤引躲在家里或地窖中的村人出来参加会议。
三分钟后,村民们纷纷跟随村长的家人亲信,携家带口的赶赴祠堂聚集。
庄严肃穆的祠堂,几根高举的火把驱散黑暗,照亮四野,一眼望去,茫茫约有数四五百人,几乎来了一半村民。村长瞻望祠堂内的石像,暗自感到欣慰。
安保勇士迅速将嘈杂喧哗的聚会队伍整顿好,小小庭院仅能容下百余人,其余的村民便攀爬在高树上、排列在田垦间,环立在房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