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月要求舞轻羽守墓的言论,本就有些强词夺理;
而四周的旁观者早已察觉到林、白二长老的身份可疑,并且吴苟的魔教身份也可疑;
那么舞轻羽替吴苟说话,就不能简单粗暴的断定她在为魔教出头。
那么,木月活捉舞轻羽的合理解释似乎就只有一个:假借替孩儿报仇之名,实则为了一己私欲。
奈何奉月刀宗威望甚高,故现场仍有许多看客相信木月乃高风亮节之辈。
听闻仇敌抹黑自己,木月怒不可遏,对林峰喝骂道:“马上把金钟撤走,我要跟他决一死战!”
林峰无奈叹气:“且再等一个时辰,由领袖定夺”。
许懿笑道:“我也相信木长老乃高尚人士,然而阁下的老爹逍遥惯了,世间有许多关于他的风流传说。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世人多疑,难免会借由圣女这件事怀疑阁下;带她离去之前,何不做个承诺,一来,可以证明你自己的风骨,二来,可以保全小丫头的名节”。
白琳疑惑皱眉:“什么承诺?”
许懿道:“让大家相信他没有歹意的承诺”。
“你说的是书面承诺?还是发誓?”白琳问。
许懿笑道:“没有誓言仙石做辅助,凡人立下的誓言毫无束缚作用。我有两个不太高明的办法,其一:毁伤圣女的皮囊,使她丑陋古怪,不再美丽”。
众旁观者嗤之以鼻,魔教果然是魔教,竟忍心损伤这么美丽的事物。
白琳骂道:“魔教果然心狠手毒,连这种方法都想得出来!”
“那么,不妨用第二种方法。”
许懿不急不缓,淡笑道:“把木晓的尸首运至此处,安葬在青釭山,这小丫头可以一面守墓,一面跟随摘花修行,还可以消除世人对木长老的闲言碎语,可谓一举三得”。
木月大怒,大刀上的雷霆受主人的情绪感染,也变得狂暴霸道了起来,烈烈雷光将他映衬得极为耀眼。
女刀客心思细腻,连忙劝慰:“师尊,切勿中了魔教的奸计!”
许懿好笑道:“我刚才讲的句句是肺腑之言,哪有什么奸计?”
女刀客拆穿道:“你想激怒我师尊,毁伤他的道心”。
木月醒悟,暴走的心绪强行平静下来,盛放的雷光弱了许多。
男刀客抱拳道:“师尊勿忧,我与师妹一定妥善把他俩带回宗门”。
许懿却抚掌大笑:“让木晓葬在这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直接把我徒儿下葬,不用辛苦搬运千里万里。我的乖徒已经被你们合伙害死了,你费心费力要捉他去刀宗,显然是惦记他身上的宝贝;一具神阶宝躯,就算是刀宗也不可能直接就把他埋葬在土里”。
“所以,让我徒儿陪葬,一定是个借口!”
闻言,众强者各自心惊。
林峰诧异道:“木长老,你真是这样想的?”
白琳道:“吴苟是魔教堂主,你抓他回刀宗,本就无可厚非,为什么要隐瞒真实目的呢?”
林峰疑道:“难道你连我剑宗都信不过?”
现场安静一瞬。
许懿捂嘴嗤笑:“想必他抓小姑娘的理由也是一个借口,面对这么美丽的圣女,我不相信这老家伙还能紧守本心,反正我不能”。
白云悠悠,盛夏午后。
阴沉的木月看了看四周,发现青釭宗修者、山下的百姓、朝廷将帅们都在盯着自己。
不禁冷颤发笑,只是嘲笑对象不知是周围的观众,还是苍凉的自己。
女刀客将舞轻羽交给师兄,让他把两个“罪人”带回宗门,而自己则留下来陪伴师尊。
男刀客便也将两“罪犯”推给师妹,表示自己作为兄长,应该留下来与师尊共同面对危难,为木晓师弟报仇雪恨!
冷颤发笑的木月看了眼手上刀光,又瞥了眼舞轻羽惶恐的面容。
许懿哗众取宠笑道:“这老家伙要毁伤她的脸了......”
众人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把刀,说不定他失了孩儿,真的会一刀划向舞轻羽的脸。
木月像是苍老了许多,一声叹息,摆手道:“把她放了”。
“是”,女刀客领命,解开舞轻羽的绳索。
许懿咧嘴笑道:“一定是被我说中了,这老家伙心虚,才不好意思当众抓人”。
舞轻羽得到解脱,连忙窜回青釭宗团伙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武宗主正义大喝:“木长老信义传扬四方,深受南灵陆百姓景仰爱戴,岂是你能妄加揣度的!”
众看客皆声援木月,大骂许懿。
许懿笑而不语,暗叹木长老果真道心坚定,没有被言语激得乱了方寸。
这段小插曲刚结束,木月就又收到一条讯息,乃是父亲发来的:
带上吴苟,马上撤离!
木月踌躇未决,却又收到一条讯息,乃是娘亲发来的:
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太多,大仇改日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