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快死时，总会怀念从前。

从前江意浓爱他的明媚眉眼，让薄霆夜每每想起来，心就像针扎一样的疼。

“阿浓，有时候，我真的好后悔啊……”

薄霆夜的呢喃声越来越轻，江意浓能明显的感受到，他的呼吸气息在渐渐变弱。

但她紧咬着唇，一句话也没接。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

但江意浓还是闭上眼睛，一滴清泪抑制不住的从她眼角轻轻滑落。

两人沉默的，都没有再说话。

江意浓只感觉，自己体内的生机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强烈痛苦，越来越弱。

她浑身疼到颤抖，鲜血一口一口的往外呕吐。

薄霆夜回应她的，是抱紧，还有颤着亲亲耳垂。

这个毒药并不会速死，而是让人的器官在人清醒的时候，慢慢的一个个衰竭，从呼吸不过来到疼到产生幻觉。

它持续的时间是整整一夜。

堪比酷刑。

两人不知道在一起抱了多久，薄霆夜看着黑夜降临到万家繁灯，外面城市喧嚣又人水马龙，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安静的几乎凝固。

想起来这几天出行，外面的张灯结彩，薄霆夜突然虚弱呢喃：“咳……阿浓，要过年了……但我们还从来没有一起过过。”

过年么？

遥远的回忆，像浪潮一样，一下子涌入江意浓的脑海。

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嫁给薄霆夜后，薄霆夜几乎每年都是陪江雪儿过，她身边只有凉掉，倒入垃圾桶的年夜饭。

后来的大年三十她就是在精神病院度过的。

那时候精神病院的护士如果能给她一顿饱饭，一个薄毯子盖，就是发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