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江说过,慕容月这次是和师父一起来仙霞派,以交流道法的名义。到时她师父就由仙霞掌门陪同,她则独自过来找叶开江。
范叶二人一路无话,赶往早早选好的小树林等待,结果从早上等到中午,也不见佳人前来。叶开江已经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后背都洇出一大片的汗渍,坐立不安。
范哲知道他心里紧张,便主动请缨,去祖师大殿那里看看究竟。等赶到大殿外面,听轮值弟子说,慕容师妹已经独自离开了,于是范哲不得不又重新赶回来,也跑出了一身的汗。
这边才在林中降下身形,还没站稳,就看到叶开江已经和一位女孩站在前方不远,正说着什么,脸色都不太好。
范哲顿感不妙,本不想过去,但听叶开江支支吾吾,说了一个“你”,再说一个“我”,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情状相当窘迫,便不得不硬着头皮凑上前去。
走到两人近前,范哲笑着对那女孩拱手:“这位就是慕容师妹吧,我叫范哲,是大江的兄弟。”
听叶开江轻轻吐出一口长气,范哲心下好笑,再看对面的姑娘。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姑娘十分清秀,名如其人,就像天上的皎月,让人不敢凝视。范哲不愿失礼,便稍稍偏转视线。
只听那女孩柔柔定定的说:“你就是范哲啊,我是慕容月,大江才和我说起过你。”
叶开江从旁插言,想必是心里着急,又开始结巴:“你......我......咱们......”
“还是我来说吧。”慕容月语气平静,“咱们的婚事由家人订下,此事不假,但我现在已经下定决心,一心修炼,不会再纠缠儿女情长。婚书就算作废,稍后我就派人去你家里告知一声。”
叶开江抓耳挠腮,终于急着吼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说过也可以不作数的呀。”慕容月柔和的说,“那时咱们都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叶开江脸色发青,佝偻着身子,脑门子上都是汗,嘴唇发抖,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范哲见此,知道无法再待下去,只得摇摇头,拍了拍叶开江的肩膀,自行遁离。
因为心里郁闷,飞得不快。谁知刚刚飞出盏茶功夫,便听那树林中忽然传出一声女子惊叫:“啊!”
范哲毫不犹豫,立即调转方向,飞向原处。
待飞到树林上方,看清地上情形,吓得“啊”了一声,不等乌云降落,直直从十数丈高的空中跳了下来。又在地上翻滚几次,爬起来奔向方才叶开江和慕容月所在之地。
叶开江正躺倒在那处,须发皆张,眼睛瞪得老大,如同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他的胸腹间有一拳大的血洞,鲜血汩汩淌出,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淌成了小河。
而慕容月消失不见,那处换成了身穿蓝裙的苏小小。
苏小小正捂着嘴巴,泫然欲泣。她看到范哲的时候,立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抽泣着说:“我刚刚来这里采摘灵草,正看到那位师姐打了叶师兄一拳,根本来不及相救,呜呜呜呜......”
范哲见兄弟上一刻还生龙活虎,下一刻便一瞑不视,死状凄惨,哪还有心听她说话。慌慌张张翻出一堆灵丹,去堵叶大江胸腹间的血洞,又拿几颗塞入他的口中,再拉过手腕输送灵气,手忙脚乱。
忙了半晌,叶开江的身体逐渐冰冷。
范哲呆坐于血泊之中,只觉浑身无力。
苏小小翻出一枚绿色丹丸,哭着递过来说:“范师兄,这是琼脂丹,你快吃下,不然如果怒气发不出来,灵脉有损。”
范哲充耳不闻,只盯着叶开江发呆,突地发出一声大喊,将他发髻上的木簪拔在手中,牙齿咬得嘎嘣嘣三响。
待他的喊声落地,仙霞门人陆续来此。
掌门朴天卫为首,秦守靖、赵震海、苏玉蓉、柳嘉文等都在其中,还有一个中年女子,身穿道袍,看着不是仙霞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