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薛颜凝这般大胆,饶是范哲再如何急切,也不敢真的无法无天,不由呆愣。直到香风扑面,小范哲被玉人拿捏在手,才反应过来,浑身一颤,急道:“如何使得?”
“怎就使不得?”薛颜凝伸手拉扯,莲步轻移,向山下行去。范哲不得不跟在其后,看着她扭腰提步,丰盈绽放,一颗心顿时狂跳不止,直跳得面上发热,血液沸腾。
两人行过一段,听薛颜凝“噗”地笑了一声,终于撒手,头也不回地说:“上次你用的那块纱巾是谁送的?”
范哲定了定神,才明白她说的是“蔽云纱”,但此前见了她对楚采薇的态度,哪还敢实话实说?便胡诌道:“门里发放的法器。”
“哦?怪不得那般差劲。那物事可遮挡不住筑基之辈的探查。”薛颜凝稍稍解释,又说:“你且放心,我这里有更好的无形纱。以后就放在你这里,免得你有了借口,不来找我。”
范哲无言以对,只能敷衍两句。似乎薛颜凝的心里也很紧张,嘴里说个不停,直到两人到了凌云茶楼百丈外,才主动停了话头。
此时夜深,茶楼门口的大红灯笼亮得耀眼,门口的伙计囤着袖子,靠坐在门槛上,歪着头打瞌睡。
薛颜凝取出一块红色轻纱,双手一拉,就罩在了范哲身上,然后小声说:“你跟着我就成了。”说着非常自然的走向茶楼。
范哲猜到这块红纱就是她刚才说的“更好的”法器,而且要放在自己手里,可惜心里仍旧紧张得不行,没空欣喜。这时透过红纱看去,见外面的景物非常清晰,颜色也未改变,稍稍放心,暗自称奇。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三楼,薛颜凝径直来到一间客房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范哲牙一咬,也跟了进去。
迎面是一扇玉质屏风,上面画着花鸟虫鱼,活灵活现。绕过屏风,里面灯烛明亮,地方开阔,分为里外两间,中间以水晶帘拢相隔。
外间陈设简洁,除去茶几香炉,书架衣柜,别无它物。中央处立着一只半人高下的硕大木桶,还有水汽冒出。
里间并未燃起火烛,又有帘拢阻隔,只能看到一张大床,应是卧房所在。
范哲没听到多余的呼吸声,心下一松,暗道:“她倒也没有说的那般大胆。”又看到洗浴用的木桶,想到薛颜凝多半是中途出来找自己,顿时生出许多联想。
才要与薛颜凝说句玩笑,却听那里间传出一男子醉醺醺的声音:“水,水。”明显是喝多了口渴,立时就把范哲吓得要夺路而逃。
薛颜凝一甩红袖,将房门关紧,回头瞪了范哲一眼,掀开红纱钻了进来,笑道:“你怕个甚?他酒量不成,今天又心情不好,这会儿就算把他丢去野外,也定然不知。”
窗外的风声呜呜咽咽,将叶子一片片摇落树下,树木很快变成光杆,散发出一股特有的香气。烛影摇红,把这香气渲染得分外诱人。
雪绒绒似乎受到惊吓,竟把红红的鼻子也露了出来。那鼻子圆圆的,正如一颗樱桃,衬在雪做的团子上,晶莹发亮。
范哲再生不出别的心思,这时便不愿意薛颜凝占据主动,当即展开身法,轻轻一纵,带着她一起跃入大木桶中。
烛光似乎被惊动,猛摇数下,使得地板上的影子开始分分合合。水珠也不断溅出,落到木质的地板上,在影子中汇成一条细流,弯弯曲曲的流向四面八方。
不知过了多久,那红烛燃尽,忽而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