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太厉害了!”范哲学了很长时间的冶炼,自诩小有所成,但有这样的作品摆在眼前,心里那点得意早就不翼而飞。
叶开山哈哈大笑,“这手套能打造出来,我也很满意。”说着扬了扬眉毛:“要不要试试手?”
范哲只稍微思忖,便摇着头将法器收起,“下次有机会再说。”混沌爪还需祭炼才能发挥威力,而且范哲不想给太多人知道自己的手段,连叶开山也不行。
叶开山倒也不再坚持,听他不经意的说:“老弟出手真是阔气,竟舍得拿出整整一瓶绛云丹作为舍妹大婚贺礼,这份心意哥哥收了。”
范哲闻弦知雅,立时笑道:“我与大哥一见如故,胜男便也是我的妹妹。自家妹妹成婚,我这哥哥拿出点好东西岂不也是应该?”又摇头叹道:“可惜这丹不好炼制,我师父又炼得不多,我也是积攒多时才攒了一瓶出来。”
“你师父?”叶开山皱眉询问。
“我已拜了吴百越为师,现在是他的记名弟子。”范哲从容对答。
“原来是这样。”叶开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望,但很快便吩咐侍女给范哲换上热茶。
两人对坐闲聊一阵,听叶开山叹了一声,说:“弱肉强食是不变的道理,我叶家扎根凡尘,在世人中倍受尊崇,但在昆吾界中却左支右拙,处境尴尬。”
范哲尚未筑基,修为不足,而且本就不愿掺和四家争斗,此时却不好敷衍,便出声劝慰:“能守住一隅也是本事,我以后要多向大哥学习。”
叶开山摆摆手,说:“当初这块地盘是我叶家先人拿命换的,我不得不鞠躬尽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尔。”他皱着眉头看向窗外,语气沉重,“昆吾界你争我夺,哪有一日肯停歇?旁的不说,就那日来参加舍妹大婚的十数家小门派,哪个没有起过要吞下凌云寨的心思?”
范哲理解“你争我夺”,但并不知道“地盘”之事,于是拱手请教。
叶开山低笑一声,“老弟将来肯定是个人物,你若不嫌弃我啰嗦,我这做老哥的就和你说上一说。”
范哲连道“不敢”。
叶开山皱着眉头沉吟一番,说:“五派势大,总领昆吾界各种事务,大到地盘划分、灵矿所有,小到各派纠纷、宝材归属等等,全以战功判定。战功自前线得来,等老弟以后筑基了就能知道,吞狼峡谷那里总是战火不断,五派镇守前线,拿去冲锋的都是各家弟子。当年我叶家为了得到这座山头,死了大几百号人。”
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旧事,沉默一阵才继续开口,“以往我们都从林家手中换取修行所用灵丹,可是最近两年,补气灵丹越来越差。时日一长,也不需别人来争抢,这座凌云寨定然再难保住,我便成了叶家罪人。”
范哲此前哪里知道这些?闻言不免呆愣,好半晌才问:“大哥没另想出路吗?”
“出路?”叶开山冷笑一声,“那楚燕昭倒是会找出路,可正如老弟所说,馅饼太大,也得有本事吞下才行。山海、天刀和洗剑,皆是五派出身,姓楚的以为得了便宜,殊不知这便宜哪有那般好占?嘿嘿。”
他喝了一杯冷茶,将茶叶沫子在嘴里嚼了数下,狠狠啐出。
范哲大概能听懂他的意思,但自知能力有限,而且对开疆拓土实在不感兴趣,便只好说:“一切还需从长计议。”又笑道:“你先前说我是个人物,实则不然,我倒觉得大哥非是池中物,迟早一飞冲天。旁的不说,只看凌云寨在强敌环伺之间屹立不倒,就可知本事。”
叶开山哈哈一笑,眼角笑出数条褶子,更添了几分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