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安静无比,呼吸可闻。那数千兵卒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五位修士无不是瞠目结舌。而金家父女二人站在一起,脸色都是一般的复杂。
“哎呦!”坑底的霍韬直到这时才痛出声来。
他的底子太差,即便有血阵加持,也不过才是炼气阶段,哪里比得过筑基初期的范哲?范哲才一入阵,他立时就被混元真气所制,任由人捏圆搓扁。
若非噬灵大法的确有过人之处,只怕他早已筋断骨折,丢了性命。即便如此,他刚刚获得的法力也涓滴不剩,和凡人无异。
此时霍韬摇摇晃晃从坑底爬起,脸上糊了一层厚厚的泥土,狼狈不堪。
“呸呸!”听他吐出口中的泥土和血水,向上方骂道:“哪个混蛋......”
话未说完,一道金光飞落坑底,一绕一圈,就把他从坑底拉出,紧接着红影一动,出现在他的面前。
听得啪啪两声响起,金玉瑶狠狠扇了霍韬两个耳光,又啐了一口。霍韬摸着被打的脸庞,哑然当场。
夫妻二人对视片刻,金玉瑶叹息一声,手腕甩动,将金丝软鞭勒住了霍韬脖颈,一拉一放,干脆利落。霍韬连声音也没发出半点,扑地而殁,正好掉落坑底。
范哲本想化去金玉瑶邪功,但此时当着众人不便出手,只好默默看戏。至于霍韬身亡,则事不关己。
想必金玉瑶心情复杂,她处理了霍韬之后,身形轻颤,鞭子也扔到了地上。
好半晌才皱了皱眉头,随即放开,而后冲范哲一笑,掩嘴说道:“范哲,你是我金家杂役,我身为你曾经的主子,便教你一个道理。这世上人分贵贱,否则秩序不明,皇权难安,就如你们修真界弱肉强食一般。溅民就是溅民,何来尊严一说?”
范哲不愿和她计较,故此也不驳斥,随她过过嘴瘾。
金玉瑶说完后,脸色一白,方才掩嘴的手臂缓缓垂下,嘴角有血水流出,胸口处插着一柄短刃,倒地而亡。那嘴角还弯着,似乎仍带着笑意。
范哲顿感无趣,向空中望了一眼,袍袖挥动,将山海宗的李姓男子带上峰顶,留下满脸惊骇的金三省以及鸦雀无声的众人。
两人落到范虎身旁,那李姓男子脸色发白,簌簌发抖,全凭范哲的法力托着,才不至于从空中摔落。
范哲见他紧张,暗中动念,止住正在炼化血气的范虎,再微微一笑,道:“这位师侄,我是宋庆虎的师弟,名叫范哲,刚刚来到此地。你也是山海宗的同门吧?”
自己之前怕出了差错,特意将范虎的腰牌插在腰间,只露出上半部的“山海”两个篆字,下半部的姓名被腰带挡住,不虞被眼前的炼气修士看破端倪。
“哦哦,李顺见过两位师叔。”李顺躬身行礼,脸色也镇定许多,“等将此地事宜解决,就请两位师叔来宗门驿站内小叙一番如何?”他边说边偷眼打量范虎,似乎觉得哪里不妥。
范哲见此,知道他起了疑心,毕竟从头到尾,范虎一言未发,甚至都不看李顺一眼。而且范虎现在的衣袍非常不合体,又梳起了发髻,比之从前有许多改变。
傀儡很难说话,只有在丹田内证就一颗傀儡丹之后,才有开智的可能。
“可。”范哲嘴上敷衍,不得不暗中驱策范虎,强行迫他开口。默默催动片刻,才听到一声含混不清的“噢”,从范虎喉咙中挤出,似乎非常不情愿的样子。
范哲及时说话,分散李顺的注意力:“宋师兄还需要集中法力炼化邪气,不能分心。你且把驿站地址给我,稍后我们就过去。对了,你给他准备一套便装。先前的法袍早就破了,再穿下去,会丢了宗门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