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哲心下猜到,自己能修炼《问星诀》,大半还是混沌珠的原因。这颗珠子是在赶往天启玄京城的路途中,老爹无意间捡来的玩意。当初看着不起眼,却是自己踏入修行的敲门砖。
在范哲展露出天分后,周伯涛的态度立时和蔼许多。
听他笑道:“我山海宗现有真传法诀六,问星第一。你小子灵根虽差,但天分不低。你方才释放出来的星力足够精粹,几能赶得上你师姐了。”
范哲不想认这个师姐,便拱手谢过师父称赞,“都是老师教导有方,弟子感激不尽。”
“这是你的天分,和我无关。”周伯涛摆摆手,正色说道:“但你今后入我门墙,不可懈怠耍滑,否则我必会逐你出门!”
范哲听了,心下大骂练英奇散播谣言,嘴上说得斩钉截铁:“弟子谨遵教诲!从今后一定勤加修炼,不给师父丢脸!”
“好!”周伯涛不再多说,伸手招来童子,吩咐一番。
范哲只隐约听见“腰牌”二字,那童子已快步出了洞府,连脚步声也没听到半点。他心下称奇,看着童子离去的方向皱了皱眉头。
听周伯涛笑道:“云童是借星珠所化,不必惊讶。将来等你《问星诀》习练有成,自会知道其中奥妙。等下你随我去祖师殿,留下命牌,我再传你功法。”
范哲对“命牌”一物心有所料,故此连忙答应。仙途艰难,有这般物事留存宗门,起码此后不用担心没人收尸。
趁童子领取通行腰牌之际,周伯涛和范哲说起了山门情形。
“你现在入了我门下,就是真传弟子,以后在门中不得跋扈专横。对那些非真传的弟子长老无须在意,但对同样身为真传的同门,礼数上不能不周全。”
范哲看过门规,知道山海宗的弟子分为内门和外门。另有真传弟子,地位凌驾于两种弟子之上,连有些长老也要见面行礼。
此前他从未料到自己能位列真传,心下大感吃惊,但看周伯涛说得轻描淡写,便也不露声色,点头应下。
“咱们掌门姓郭,金丹后期。你师父我负责门中户礼,其他十五位金丹同门分守门内重地,平时不得乱闯。”
范哲读过山海宗门规,知道“户礼”就是主持各种典礼,以及应对门户内外的一切往来,是个磨练性子的活计。
周伯涛说到这里,停顿一霎,捻须问道:“茶呢?”
范哲赶快取出早早买好的茶叶,再取过屋内茶具,烧好后替他冲了一杯,双手奉上。这茶叶和上次的如出一辙,八千灵石一两,分毫不少。
周伯涛喝着茶水,闭目回味,连连点头,睁开眼时说道:“这茶叶不错,我这一辈子不知收了多少徒弟,你是最用心的一个。”又说,“以后无需这般破费,还是把灵石省下来增长修为要紧。”
范哲呵呵一笑,“都是应该的。”说着将装有二两茶叶的琉璃罐子摆在师父旁边的木桌上。
周伯涛迅速将茶罐收好,摇着头说:“这天下没有什么事是应该的。你拜我为师,我传你法门,剩下的全凭个人心意。有人说你奸猾,有人说你纯朴,还有人说你忤逆。不管你的本性到底如何,在拜师一事上我看出了你的用心,让人无可挑剔。”
范哲听他说得实在,不由想起范虎,心下稍感惭愧。虽明知当时的情形逼不得已,而自己也无丝毫后悔,但还是干笑两声,盯着脚下的地砖,不敢抬头。
恰在这时,云童再次出现,手捧一面样式古怪的令牌,躬身递给范哲。范哲接过令牌,尚在打量,便被一股法力不由分说带出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