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格上逗留数息后,散播到四面八方。
层层云海生波,四方元气轰响,苍穹深远,金阳高挂。
范哲不禁想起踏入修真的一点一滴,虽然有过困惑,有过艰难,但始终踔厉奋发,笃行不怠。再看辽阔天地壮美,尽管风霜暗藏,光明和希望之火从未熄灭。
少年青衫,佳人白马,吐气扬眉,傲立天下。
他胸怀激荡,体内真气生生不息,神识所触碰到的一物一景,一言一行,尽皆映在心间,清晰异常。自己仿佛与这艘数十丈长短的织云梭合为一体,动念之间,便可让它乘风破浪。
飘飘然间,一道和蔼但不失威严的声音落入耳中:“还不醒来?!”
范哲悚然惊醒,方才漾出体外的神识如同百川入海,迅速集于自身,回归先天灵光。那朵灵光立时多了无穷生机,比先前要亮上数倍。
而屋内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位面目和善的圆脸胖子,看着三十几许,穿着青色粗布麻衣,身上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挂件。
听胖子说道:“你小子真大胆,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体悟天人交感。”
范哲翻身下床,躬身行礼:“在下山海宗范哲,见过前辈。”此时看出,这胖子的话里虽然有斥责之意,但脸上仍笑容可掬,让人摸不清来意。
“咦?居然是山海宗的?还是真传?”胖子瞪着圆圆的眼睛,惊呼出声,又醒悟似的点头,“怪不得有这般悟性!”
“多谢前辈夸赞。”范哲不敢失礼,直起身形后匆匆一瞥,马上偏转视线,心下猜到,这位多半就是船长了。
“我是杜涛。”胖子呵呵一笑,语气和缓许多,自来熟的在床边坐下,又说,“一般来说只有筑基后期的修士,在快要成就金丹时才有体悟天地交感的造化,似你这般的倒是罕见。”
“还请前辈指点。”范哲躬身请教。
杜涛皱着疏淡的眉毛,似乎沉吟,片刻后才说:“天地交感隐含无数玄妙至理,莫说是你,即便我证就金丹,也不过才领悟些许皮毛。以你如今的修为,如果沉迷其中,难免走火入魔。就像孩童尚未学步,便想奔跑,必会跌个头破血流。”
范哲从未听过这般道理,连忙道谢。
“孺子可教。”许是范哲的表现让杜涛满意,听他笑呵呵的说道:“这些玄妙至理就是你以后的证道之机,不过这是要等你元婴即成时才要去探索的,你以后不可再做这般尝试。”
又嘿了一声,“你小子忒也胆大,岂不知这般行为和孩童怀揣万金,行于闹市无异?要不是我从旁看护,倘若被他人窃取了你的证道之机,实乃自绝仙途!”
范哲闻言,立时冷汗涔涔,浸透衣背,当下再次躬身道谢。
“免了,我杜涛做了数十年的船长,一次航班事故也无,可不想被你破了例。”杜涛的胖脸上满是不在乎的神情。他摇了摇手站起身形,径直穿过紧闭的舱门,不知去了哪里。
范哲松了一口长气,跌坐在床上,再想起杜涛所言,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