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哲略作思忖,本想去那修士所说的“租赁处”看看,但又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阿月,索性抛出山海飞舟,直接赶往数百里外的玄清山。
飞至中途,他慢下遁速,心下自思:我就这般寻上门去,未必妥当,不如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让阿月过来相见。
其实范哲自己也说不出“不妥当”在哪里,两人四年多未见,本来朝思暮想,如今就要见到,竟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和阿月虽然已经尘埃落定,但终究这事未经师长同意,也并未宴请宾朋,我如果就这般自称是阿月丈夫找上门去,对她而言总是不太好。”
范哲很快给自己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又重新飞回城里。他无心观看风景,不长时间就来到了城池中心,一眼就看到了租赁处所在的高楼。
这栋七层高的建筑特别显眼,楼顶有一个大大的黑底金字匾额,上书“玄清”二字,银钩铁画,笔锋遒劲。一层门口处又立有幡旗,上书“租”字,风吹不动,清晰可见。
范哲进来后稍作打量,又是排队,与当年柒霞镇管理处大同小异,就连办事人员的神情都相差无几:或愁眉苦脸,或冷漠无神,还有些凑在一处交头接耳,说到高兴处怪笑两声,非常突兀。
也算司空见惯,他没有多看,主动选了支人少的队伍排在后面。
很快轮到范哲,面前的办事人员是个年纪不小的男修,面无表情,声音冷淡的抛出一连串问题。
“姓名,年纪,散修还是宗门子弟,住洞府还是民宅?打算住多久?”
“范大江,三十七岁,散修,民宅。”范哲无需思考,立时给出答案。
想要修炼有的是地方,没必要在这样的城里闭门不出,白白浪费了好风景。再说,这里守卫严密,真想做点什么,就算是躲在洞府里,照样也不稳妥。
只见那修士取出一张地图,展开来让范哲观看:“这里,还有这里,都可以选。价钱不同,一个三千,一个五千,年租,只有这两种。”
范哲快速看了一眼,三千的在中心位置,是高楼形制,五千的在城边上,还有个院落。当下也不多看,指了一处五千的位置,并利落的取出灵石放在桌案上。
“身份玉牌和阵盘收好。”男修一抹手收走灵石,在桌案下面鼓捣一阵,取出一面黑漆腰牌和一方白玉阵盘。
范哲接过两样物事,快步离开。那阵盘中有清晰路线,倒不需要另行购买地图了。
他很快来到一处红墙青瓦的院落前,略做打量,最近的民宅也有数百丈远,距离城墙则几有数千丈,还算清静,心下满意。
开启阵盘后推开一扇月洞门,步入院中。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曲曲折折,通往正前方的两间房舍。院内另种有几株梅树和桂花,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明明花期未到,但都开得灿烂,香气浓烈,让人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