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哲想起蛇精男,顿时心中作呕,本来还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时就不做此想了。若此时退却,哪里是“海阔”?哪还有“天空”?!分明只会越想越气!
“这位玄清道友,不瞒你说,我去年就看中了这朵云彩,所以是你想捡便宜。懂?”
范哲冷冷开口,仍旧不起身,但心下戒备。
“哈!”年轻男子气极反笑,“恁地胡说!”他猛然一抖袍袖,从中飞出一枣核大小物事,见风即涨,化作一尊丈许高下的楼阁形法器。
范哲见这法器做工粗糙,最多不过是顶阶,心下不由一哂。当即弹指,一道清清镜光随即从袖中喷出,将那楼阁定在半途,上下翻滚。
这面定仙镜同样取自禁地试炼,在角落里吃灰多年,若不是刚刚想起蛇精男,范哲早忘了这件顶阶法器。
那男子见此情景,“呀”了一声,显然没料到范哲有这般本事。他收起怒色,转为一脸凝重,右手仍操控楼阁,但左腕翻转,又取出几根牛毛细针,挥手打出。
“小贼,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随着男子呼喝,数根细针同时扎向范哲,飞离三尺后无声无息消失,而后竟出现在范哲背心,分打玉枕、风府等要穴。
这是他的独门暗器,实际上本身并无多少重量,全靠特有手法发出。若一旦被其入体,可随真气四处游走,极难拔除。
“咄!”范哲感到后脖颈子上汗毛竖起,知道此物凶恶,没必要以身犯险。当即一声断喝,右手镜光一带,就将那尊楼阁法器带偏,跟着在暗器及身前扔了宝镜,起身一跳,如猛虎出山,向空中之人疾纵而去。
那男子本以为就要得手,但眼见范哲双目炯炯,气势如虹,不禁神色大变。慌乱中稍稍偏转身形,躲过胸口要害,被范哲一拳砸中肩头。
“啊!”他的痛呼刚喊到一半,就被范哲一脚踢落岛中。埋在四处的离火金针倏然射出,须臾间便取了他的性命。
范哲缓缓下落,顺手收了宝镜和楼阁,以及那几根失了力道的牛毛细针。落到岛屿上时手指伸出,一勾一抹,勾走猎物的储物袋,抹出一朵蓝色离火,落在那人额头。
一场战斗干净利落,从开始到结束,算上吵架,还不足半刻。
范哲懒得查看所得物品,统统扔进指环天地,等下次阿月过来时让她收拾,省得她有时间胡思乱想。
此时暴雨终于倾盆洒落,将烤肉的气息一扑而灭。范哲有真气护体,毫发未湿,他就那般站在雨中抬头观望。
望了不到两刻,暴雨戛然停止,彤云渐散,而那朵白云似乎吸饱了水气,逐渐发黑,即便在夜色中看去,也非常显眼。
又有隆隆声响从那朵云中传至岛上,一声响过一声。待最后一声炸雷般的大响发出,黑色云朵竟从中裂开,数滴泛着五彩色泽的水珠相继掉落。
范哲毫不迟疑,抖手打出一只琉璃瓶儿。那瓶儿如同生有灵性,在空中左穿右绕,划出数道白色弧光,将水珠尽数装入。最后一个翻转,缓缓落下,正掉进范哲掌心。
他摇了摇瓶子,待听到如山泉叮咚脆响,登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