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哲不觉得两名姑娘喜欢被骂“泼妇”,自是不敢重复,当下扮出亲切笑脸,“呀,两位师妹什么时候来的?快快请坐。”说着拂动袍袖,主动在旁边清扫出一块干净地方。
呸!无赖!商玉书俏面发红,啐了一口,拂袖而走,人在半空时还补了一句:胆小鬼!
范哲暗道:你懂个甚?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乐瑶嘉却没离开,她居然真的拿出一面洁白蒲团,笑眯眯的在范哲身旁坐了下来。
“......乐姑娘,你也是单冰灵根,练的同样是什么‘冻魔刀法’吧?”
范哲见她的神态举止落落大方,倒不好再胡说八道,便没话找话。
不知道这姑娘用的什么香粉,如兰似麝,甚是清新好闻。纵然自己没有什么杂念,但还是稍感紧张不适,却不敢妄动,生怕被她误会。
“你果然是有点本事,这都能看出来。”乐瑶嘉轻声一笑,一语带过,“玉书姐姐最是看不起男人窝囊,她人不坏,知道你有伤在身,否则今天肯定不会放过你。”
范哲心下一松,压力顿消,同样笑着说:“我就说两位姑娘貌若天仙,肯定不是胡搅蛮缠之人......”
“你这般嘴甜,月儿师姐定然喜欢得紧了。”乐瑶嘉连声啧啧。不待范哲回应,又说:“先前总听她夸你,恨不得把你吹到天上去,如今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范哲没听阿月说过这事,闻言嘿嘿一笑,心里既得意又自豪,还有几分甜丝丝的。
“唉。女子便是这点不好,先动心就输了,过后再怎么找补也无济于事。”乐瑶嘉不无感慨的说。她双手托着下巴,看向远方,像是喃喃自语,“她与薛师兄有婚约,我还能怎么办呢?闹来闹去,无非总是不甘心罢了。”
范哲偏头看去,见她黛眉轻蹙,双眸中隐有水雾,似愁似怨,含嗔带忧,不由暗骂姓薛的不知好歹。再转念一想,这事和自己并无关系,而且实在说不上谁对谁错。
实际上薛克猷这小子非常不错,言行举止无不有大派弟子风范。至于其人私德如何,外人不好评判,但看其接人待物,起码能博得一个“豪侠尚义”的评价。
因为不好接话,范哲便也顺着乐瑶嘉的目光看向远方。
眼中所见,到处是白茫茫的冰雪世界,萧索沉寂。那苍松翠柏的枝头上,皆压满了沉甸甸的冰雪。寒风吹过,积雪簌簌洒落,露出被冰晶包裹的树枝,冰冷坚硬,难以融化。
“总是会有雪化时。”范哲被乐瑶嘉的闷闷不乐所感染,有感而发。
“你说得对,我也是这般想的。”乐瑶嘉偏头一笑,更显明眸皓齿。
她似乎被范哲的乐观所打动,再次看向远方时,声音也欢快许多,“那日他跑来我这里,非说你上次接下那一刀绝对有古怪,所以要和我演练一番。你不知道,他从小就喜欢琢磨刀法,时常和我拆招。”
说到这里不知想起了什么,笑了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
范哲听那笑声发苦,不由心说:这人大晚上的去找美女探讨武学,不知道是傻过头还是......正暗自寻思,突听远处响起刺耳的呼哨声,与先前在神鹰峰上听到的绝不相同。
那哨声尖利急促,一短两长。发声者似乎受了伤,中气明显不足,最后一声只发出一半就戛然而止。
“呀!”乐瑶嘉皱眉轻呼,随即身形一展,人已经出现在百丈之外的空中,“是陈师兄!”
眼见她驾驭短刀法器,须臾间便去得远了,连蒲团也未来得及收起。
范哲替她收了蒲团,站起身来侧耳倾听。听了一阵不见异常,稍稍思忖,还是抛出山海飞舟,向哨声源头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