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到附近,就有人出声询问,范哲害怕说多露馅,索性将腰牌拿在手中快速一晃,而后也不停留,径直奔向中心区域主营盘行去。就这般目不斜视的走了两三刻,很快在一顶警卫森严的金漆大帐前停下脚步。
大帐外面架起一排八座巨大火盆,火焰熊熊,映得四面一片通红。火盆后列有两队全身甲胄的将士,各个手扶刀柄,直身肃立,不苟言笑。
范哲眼神一定,缓步走向大帐,那帐门旁边立着一尊丈许高下黑漆金字神牌,上书:“寒帅南宫”四字,笔锋遒劲,锋芒隐隐。
这时只见从火盆后的队伍里快步走出一位,冷眉冷眼,尚未走近便低声呵斥:“陈七,你不去巡逻,来这里作甚?头儿说过任何人都不见,你知道她的性子......”
范哲闻言正准备找些借口,南宫燕熟悉的声音从帐内传出,听起来仍清脆悦耳,仿佛比多年前还通透了些:“让他进来。”
那甲士毫不犹豫退下,范哲暗暗称奇,缓步上前,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帐内四角点着儿臂粗细的大蜡,火苗蹿起半尺多高,明晃晃的亮光非常刺眼。范哲稍稍眯了眯眼睛,快速看了一圈。
东面立有一副巨大的木制军事舆图,图旁不远是一张金漆桌案,案头两侧放有纱灯,令牌令壶、纸墨笔砚和卷宗等依次摆放。桌案背后的女子云鬓高梳,劲装加身,浮凸有致,傲然站立,熟悉的脸庞此时高深莫测,一双星眸里满是探究。
除了她之外,偌大个帐内再无别人。
范哲匆匆瞥过,与南宫燕对视数息,就在她皱眉发话前开了口:“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说着伸手在脸上一抹,现出原貌,微笑着站在原地。
“呀!果然是你!”南宫燕惊喜低呼,要从桌后绕出上前,但似乎想到了什么,按下动作,打了两个响指。
四盏烛火立时被惊醒般连着摇动数次,接着很快回复正常。她这才从桌后快步走出,边走边低声说道:“先前他们说有山海宗弟子四处乱闯,又说这弟子我早就认识,那时我就猜到是你。”
“这么厉害?”范哲惊讶出声,不知道自己如何被人发现,而且那人居然能认出自己的身份。
此时南宫燕在范哲对面三尺处停下脚步,抬起头淡然一笑,“今天这里有两名金丹真人坐镇,刚刚在帐子中的这位不巧正是你们山海宗的,方才被我打发走了。”
她说话时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将金丹真人呼来喝去”这件事对她而言极其平常,让范哲顿时好生佩服,本想细问对方是如何发现的自己,一时间竟忘了接话,只呆愣的盯着南宫燕。
而南宫燕也不再说话,两人对望一阵,一句“你还好吗?”几乎同时响起。两人同感错愕,又不约而同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