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大营平时本就负责收集情报,也算是分内之事。李元庆接到命令后,曾多次派遣人手出去打探,凌飞就是其中之一。
事发之时大概是在半月前,那日凌飞一早就出了大营,直到很晚才回来,回来后他也没去找李统领回禀情况,而是独自回住处歇下了,结果第二天凌飞没来应卯,李元庆差人去寻时才发现凌飞身首异处。
真传弟子被杀不是小事,李元庆将凌飞住处附近所有的巡逻卫队严加查问,竟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倒是有卫兵说,那日他看到凌飞回来,脸上闷闷不乐——这条消息也没有什么用处,因为凌飞自从来了前线,几乎总是这副模样。
再后来就是凌飞的师父金泊舟匆匆出关赶来这里,后面的事就不用说了。
许是纪世雄知道范哲不熟悉前线战况,所以他把经过说得非常详细。范哲听他言辞简明扼要,条理清晰,倒也对他稍稍改观。
“这事天机子前辈怎么说?”范哲只略微沉思,问出最大的疑惑。
纪世雄拍手喊来亲卫,上了壶热茶,喝了两口后才摇着头说:“他这阵子忙得焦头烂额,自然顾不上这事。他只说让李元庆回山门自行领罪,金泊舟来了之后就没再管了。”
范哲点点头,不打算在此事上多言——山海宗“宇”字大营总共有三千多号人,即便凌飞是真传弟子,在天机子这等人物面前恐怕也与别人没什么两样。
因为想知道更多详情,要是能看看现场最好,于是范哲便问:“凌师兄的法体还在吗?”
“怎么,他那讨人嫌的模样你还没看够?”纪世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嗤笑。
“我是说真的。”范哲无心和他说笑,因察觉纪世雄态度有异,便不着痕迹的说:“我与凌飞数年前交过手,他本事不差,凶手未必能做得天衣无缝。”
“我看过现场,凌飞当时应该在打坐,贼人出手干净利落,一剑枭首,头颅在床下,身子未倒,连血也没喷出一滴。”
纪世雄撇了撇嘴,接着说:“金泊舟将他的尸首收敛在冰库内,说不找到凶手坚决不下葬,也不知道在打谁的脸。”
“做法虽然不妥,倒也情有可原。”范哲一语带过,“你带我去看看。”
纪世雄指了指空茶杯,扬了扬眉毛。
范哲无奈,只得给他添了杯茶水,心下腹诽:好人不和癞皮狗计较。
纪世雄得意的喝了茶水,干咳一声,压着嗓子问:“师弟,我看你不是要参战,我也没接到上面的消息,你和我说实话,这次你过来是?”
“我师父让我下山历练,我就来这里看看,过几日就走。”范哲说得半真半假,又开玩笑道:“放心,我不和你抢。”说这话的时候想起另一位“故旧”,便又问:“林漠北呢?”
纪世雄听到前面的话时嘿嘿一笑,听到后面的名字时却“嗤”了一声,“有人证明事发时他不在场,但这事以后,他自行卸下天璇大营副统领职务,闭关思过去了,说是为了避嫌。”
范哲听出两人之间的争斗仍在继续,心下其实不以为意。凭这两位的身份和实力,不斗才不正常,自己还是不要掺和这种事了,免得胡乱站队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