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人冷着声音询问：“我是该叫你孟长明，还是莫山山？”

范哲听出来人必是秦紫衣无疑，心下既惊且喜，但听她这般询问对方，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孟莫两人如此相似，是本来就是同一人，还是双魂合体的结果？

念及至此，他伸出手掌搭在范虎肩头，只凭混沌珠自行调用真气，视线则飞到了指环外面，观看地面上的二女对答。

两人现下都在自己所处的通道内，距离自己的藏身地点只有十数尺，莫山山背对着自己，无法看清她的神情，只能看到一袭蓝色裙衫轻轻抖动。而秦紫衣完全被她挡住，更是只能听到声音。

此时听莫山山颤声回应：“这位姐姐，我是万妙林的莫山山，我与你素不相识，更无冤无仇。姐姐到底所需何物，还请对妹妹直说。”

听秦紫衣连啧两声，“这‘姐姐’我可不敢当，孟长明也好，莫山山也罢，好歹也都小有薄名，怎地偏喜欢装出这副可怜姿态，真是没出息。”

她不给对方辩驳机会，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十五年前，莫山山跟随师父孙巧珍驻守密道，后故意引来妖物，致使孙巧珍殒命......”

话未说完，两人之间忽然再度传出海潮涌动之声，满地的碎石四射飚飞，深深嵌进洞壁，整条通道跟着晃动数次，许多岔道里陆陆续续传出轰轰隆隆的响声，不知道是否已经坍塌。

范哲身处地下三尺，并未受到二女斗法波及，这次他看得仔细，两人的身形均被一团昏黄光辉所笼罩，只偶尔从中迸发出几道剑光，在昏暗的通道里看来尤其绚烂夺目。

打斗只持续十数息便风平浪静，两女仍相对而立，也不知道是谁先收的手。

范哲自思：能和秦姑娘打得有来有回，少说也是金丹境，否则光凭法宝可做不到这一点，何况秦姑娘身上还有东皇钟和渡厄琴......看来她多半没说错，那......那......

他想起先前莫山山对自己的倚靠，当时还有些沾沾自喜，如今想来真是一言难尽。

这时听两女沉默一阵，仍是秦紫衣先开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抢了你师父的鸿蒙壶，与持有弥天塔的孟长明沆瀣一气，你汲取魂魄，她炼化躯壳，嘿，好个‘一体双魂’！”

想必莫山山在先前的打斗中吃了亏，她的衣衫抖动得更加厉害，连着急喘几口才出言辩驳：“你少胡说！我师父拥有鸿蒙壶不假，可那神物早就自行飞回了山门，我又如何拿得到？”

说到这里冷笑一声，“我知道啦，你的这些话无非是想说给他听，不过你忘了一件事情，我和他早有了夫妻之名，而你却是正邪两派人人得而诛之的公敌。你不信咱就把他叫出来，问问他到底信你还是信我！”

呵！秦紫衣忽然笑出了声。她的笑声与旁的女子绝不相同，起码在范哲耳中听来，就像是大人看穿小孩子把戏时的会心一笑。

至此，范哲已经猜出两人说的多半是自己，但是又不敢确信，因为这事听上去不但毫无来由，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这时听秦紫衣缓缓地说：“你粘着他不放，无非是知道他能屏蔽神物之间的感应，还有，别说你们有夫妻之名，便是把名分坐实，他也会听我的话。”

范哲闻言丝毫不觉得丢脸，反而嘿嘿一笑，一时竟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等醒过神来，正听到莫山山唤着自己的名字：范哲~范哲~，她喊：你别出来，这里有危险！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巍巍的哭腔，显得无比柔弱，如果不是范哲听到两人间的对答，恐怕早就忍不住跳出去了，这个时候当然还是做个闷嘴葫芦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