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盘上豆大的火苗“噗”地一声燃起,放出一点迷离的金光。那金光忽涨忽缩,忽明忽暗,所笼范围不过数尺方圆,但凡被光芒所照之处,皆像泼了水的画卷一般,逐渐失去颜色。
而,随着幻阵的禁制受到破坏,其压制力不断被削弱,范哲能调用的法力渐渐增强。两者此消彼长,只片刻功夫,那幻阵就被破去大半,露出本来面貌,原是一座拱形木桥。
范哲擎着灯盏站在桥头,对面的阿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满脸惊讶的红衣妇人。
那妇人刚刚无动于衷,直到此时才醒过神来。
只见她“刷”地变了脸色,挑眉叉腰,高声怒骂:“你怎能无耻到这般地步?”
“我怎么无耻了?”范哲莫名其妙,皱眉询问。
听那妇人冷笑两声,“哼哼,你明明占着这个想着那个,却偏要装得深情款款,我呸!”说着捧住胸口,做出一副想要呕吐的模样。
范哲稍感面上一热,但很快回复正常。
他不想找什么借口,更不愿意和旁人解释——这种事说到底是个人私事,只与当事人相关,和旁人没有半点关系。一句话,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吗?
当然,他没把这话说出口,只密切关注对方的动静,心下大概猜出红衣妇人的来历。
此女多半就是以前来仙灵殿寻宝的修士,没能及时出去,被困在了这里,因此与阵法结为一体,永世无法超升。
确切的说,她现在早非人身,说是厉鬼也不为过。看她对自己这般愤慨,生前大概是个被情所困的痴情女子吧。
且说那女子呕了半晌,见范哲无动于衷,不由气呼呼地停了下来,转瞬又变得低眉顺眼,换上一副无比哀怨的表情。
她呆呆看着范哲,喃喃询问:“我允许你找别的女子,姿态都已经放得这般低了,你为什么还要弃我如敝履?啊!”
她的声调逐渐拔高,说到最后时已经是咬牙切齿,神情也渐渐转为凄厉,红袍翻飞,秀发乱舞,一身鬼气冲天而起。
啊!啊!她忽然放声尖叫,叫声凄苦悲切,隐含无限委屈和愤慨。
范哲不动声色的催动护体真气,避免被魔音入脑,心下已经对她的实力有了判断:此女最多相当于金丹中期,但因为与阵法结为一体,不能小觑。
平心而论,如果碰到金丹中期的修士,自己不说稳赢,起码能旗鼓相当。只是现在觉得这女子有些可怜,便没有立刻动手。
“孽障受死!”
一声大喝蓦然将女子尖叫打断,随即就有一道绿光飞至女子身畔。女子怒不可遏,长袖挥动,与那绿光战到了一处。
听得一连串绵绵密密的金铁交击之音响起,那女子竟丝毫不落下风,只三五个回合,绿光便被她打得漫空闪避,最后一个躲闪不及,哀鸣一声飞回了正主手里。
那正主是位穿着劲装的汉子,金丹中期,面目粗豪,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这里,此刻正悬在空中,略带惊讶的看着红衣女子,与范哲等两人刚好站成一个三角。
那汉子看完红衣女子,又挑着眼角来看范哲,不屑的神情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