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哲片刻间就打定了注意,既然伏虎那边出了招,自己接招就是,一味的躲避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陷入被动。
有人冒充,便将那人揪出,再送去飞羽真人面前,让他去与伏虎交涉,自己便能从这件事情里彻底脱身。
如果真动手杀了这一帮人,就算不提飞羽真人那边的反应,自己被冒不冒充又有什么区别?恶人还分叫什么名字吗?
前后想得明白,范哲以碧麟兽“请”齐云天一道出手将那恶人揪出来,誓要为民除害,其代价之高昂,言辞之正义,态度之坚决,让齐云天大为侧目,想也不想的答应下来。
碧麟兽高达七阶,就算除去内丹和魂魄,剩下的鳞甲独角,乃至眼珠牙齿皆价值不菲,远不是其它海兽可比。
此外还有一点,齐云天虽是飞羽真人的徒弟,却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这事属于门庭私事,外人绝无可能知晓,他自己心里可明明白白。
平日里飞羽真人休说提点,便是连赐下的法器都不太入流,否则他又何必风尘仆仆出来抓什么海兽?无非是不受重视,又被师兄师弟排挤,不得不自力更生罢了!
正好借此机会,无论最后能不能将恶人揪出,绝对能重新博得师父青眼,说不定他就把那部《飞羽太玄经》倾囊相授。
想起自家的小师弟,也是飞羽真人的独子,自小就开始练习这部真传,现在飞扬跋扈,自称同阶无敌,齐云天心下冷笑。
他的表情短短时间内连变数次,从震惊到喜悦,从气愤到冷笑,这一幕落在范哲眼中立觉此人有病,便不着痕迹的轻咳两声。
齐云天面色一红,郑重抱拳:“一切就依范兄。那贼人下落......”
范哲摆手打断,隐晦的冲徐博那边使了个眼色。
齐云天很快会意,转头和徐博说:“你把他们都带回去等着,碧麟兽我先收了,回去再商量如何分割。还有,此事必不能外传!”说到最后时的口气已近乎威胁。
徐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声答应。
那几名筑基弟子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只以为是师父名头响亮,所以有惊无险,于是放松下来,纷纷凑到小莲姑娘那里嘘寒问暖。
相比之下,小莲姑娘镇定得多,虽被锁了法力和穴道,眼珠子却转得不安分,只有从包围圈里看向范哲时才不自觉的流露出无辜的神情,像极了小白兔。
范哲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只看一眼就猜出了她的心思。不过自己现在心如止水,完全没有感觉,便视若无睹的吩咐范虎收拾好阵盘等物事,与齐云天很快飞离此地。
......
某无名小岛,青袍男子坐在礁石上看着下面的大海发呆。
暴雨方歇,惊涛拍岸,激起数丈高下的浪花,发出“轰轰”声响后落回海中。不一会儿又再度涌起,撞击到礁石上,如此往复,身不由已。
男子叫雁南行,金丹后期,是莽苍派门主,也是门中仅有的两位金丹修士之一。
杀星盟与七星宫打得不可开交,对于莽苍派这样的小门小户来说根本没有选择,只能被这场洪流所裹挟,完全身不由己。
与真武门、追云崖等众多其它门派一般,莽苍派也选择了杀星盟一边。
盟主法度森严,赏罚分明,每每战事有了重大进展,都要论功行赏。奈何下面办事的人总有吃拿卡要之辈,那奖赏落到小门小户头上,不说赔钱出去已是万幸。
莽苍派入不敷出,连守山大阵都是勉强开动,怕是两边再打上几年,连阿猫阿狗都不愿意来了。
遥想当年师父临去时,将门派托付给自己师兄妹二人。自己那时曾立下重誓,定要广纳贤才,振兴门庭。
如今只百年不到,那门庭摇摇欲坠,如果再想不出办法,莽苍派之名终将成为历史。那时的自己将有何颜面去见师妹,去见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