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酒只能选择暂时放弃了呼唤世界意识。
她靠着树,睡得有些迷迷糊糊,并不是太安稳。到了后半夜,随着篝火的熄灭,陈酒酒的鼻子闻到了什么香喷喷的味道。
她还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肩膀被拍了拍,陈酒酒好不容易才从困意之中把自己的神志给是拉了回来。
只见今天白天看到的那个少年手里头拿了一条烤鱼,已经有一些凉了,烤得有一些焦黑,却丝毫不影响它散发出来的食物的香味:“给你的。”
陈酒酒眼睛亮了亮:“你呢?”
在并不明显的月光之下,陈酒酒能看到少年脸上沾染了一些灰黑,她一下子猜到了,这少年应该是什么时候偷偷溜出去抓了鱼,还烤熟了给她带过来。
“你能离开这儿不被发现?”陈酒酒眼睛顿时亮了。
少年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陈酒酒:“ 不可以。”
她有些茫然,那少年是怎么避开这些押送人员的视线,抓来这条鱼的?
少年没有回答。
陈酒酒等了一会儿,也不刨根问底,只拿着有一些凉了的鱼吃了起来。其实这鱼只比巴掌大了些,味道略微苦涩,又带着点河鱼的腥气,并算不上好吃。可她的肚子已经是饿极了,这一条鱼不过几口的功夫就被陈酒酒给吃了个精光。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少年笑了笑:“谢谢你。”
少年没说话,一会儿之后便又离开了陈酒酒。
肚子里有了东西垫底,陈酒酒再睡起来总算没有之前那么困难了。
她才感觉靠着这一棵树睡了没多久,随着一声鞭响,东边渐亮,陆续便有了动静声。
陈酒酒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出发之前,官兵们再一次给所有人发了一次食物,这一次比昨天晚上分发的那个馒头要大一些,可其实也大不了多少。接下来还有一天的工夫,官兵们有驴车,还能一个接着一个上车休息,可被押送的犯人们却只有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走。
偶尔,会有一两个落伍的,就会被鞭子抽得从地上爬起来。
陈酒酒手里头捏着馒头,顶着太阳,垂着头,努力往前走着。
她要活下来,她不能在这半路上就折了。
前头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多半的路,陈酒酒知道自己只要坚持,一定就能撑到目的地。
中途也有年轻漂亮的姑娘家承受不住的,便主动去官兵面前邀宠。仿佛在生存之前,一切尊严都已经不值钱了。
这一支流放队伍中,甚至还有一个获罪了的贵族世家。本一个个矜傲的贵族小姐们在这段时日的折腾之下也已经被磨平了棱角。至于那些傲气的,早就在刚出发没多久的时候就逮着机会自裁了。
陈酒酒叹了口气。
她即使是个年纪并不大的妹子,可顶着一脸恐怖的大痦子,这押送的几个官兵也从未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去过。
陈酒酒有的时候甚至怀疑,如果她真的恢复了美貌,到底会不会也突破自己的底线?
便在一日一日的怀疑之中,在陈酒酒快崩溃之前,官兵们的看管忽然松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