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轻易便猜测到了,怕是陈家的男人给陈酒酒报仇呢。可是,他现在完全没了心思去追究——为了白允儿的名声,白家不得不多贴了一些嫁妆,打算将白允儿不日就嫁过来。
想到了当初百求不得的白允儿,梁善终究是隐瞒下了陈家人的作为,只暗自记录在了心里,只等着白允儿过了门,在找个机会好好报复陈家。
在梁家和白家好事将近的时候,陈家却是乱成了一锅子的粥。
当日没有起热的陈酒酒在和梁善退了婚以后,反反复复起了半个月的热。
陈家的人已经想遍了法子,找遍了方子,大夫看了,神佛求了,办法想尽了,可这闺女儿却是一日日地病着,肉眼可见地瘦弱了下来。
这让一家子心疼姑娘的陈家人都丝毫没有心思去干活,一个个都围在陈酒酒的面前。
陈酒酒的几个子侄在知晓了自家姑姑受的委屈之后,一个个义愤填膺想去找梁家的麻烦,却被自家的长辈给喊了回来。
陈家大嫂更是流着泪:“那梁家的,不过只是仗着自己是个读书人,就对我家酒酒如此。若是,若是……”
她看向了堂下的几个孩子,扭头过去擦了擦眼泪:“你们得争气,定是得争气。你们姑姑……”
说到了后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一直落泪。而堂屋里,堂屋外,也是一片愁云惨淡。
陈家虽然是杀猪匠,家里头有几个积蓄,又有几个儿子能传手艺,下头的几个孙子自然是被让去学杀猪,而是送去了村里头的私塾,只想着孩子们念点书,日后好换个行当吃饭。
如今出了这一档子事情,几个小辈的都是含了眼泪,捏紧了拳头。
“我们去读书,我们用功,一定让看不起姑姑的人受到应有的下场!”几个小孩都捏紧了拳头,视线透过了自家长辈的身子,看向了帘子后头一直没有动静的陈酒酒:“姑姑,您好好养好身子,我们给您撑腰。”
陈家大嫂听到了孩子们这么说,又染了泪意。
她探了探陈酒酒的头,感觉热度是下去了一些,却依旧还是惆怅:“酒酒,好妹妹,你听到了么?你的侄子们都说了要给你撑腰,你快些起来才好鞭策他们。”
昏昏沉沉了半个多月的陈酒酒在听到了陈家大嫂的这一句话之后,眼皮子动了动。
“酒酒,酒酒!”一直在注意着动静的陈家大嫂看到陈酒酒的眼皮子动了之后,声音激动地喊了两声:“酒酒,你听到了么?哪儿不舒服么?”
终于,在大嫂的连胜呼唤之下,陈酒酒张开了眼睛。
“大嫂?”陈酒酒感觉自己的嗓子干涩,说话的时候带上了疑惑。
“快去,快去告诉你们奶奶和婶婶们。”大嫂急忙冲着下头的几个孩子吩咐了,又拉着陈酒酒的手,忙不迭地问:“酒酒,怎么样了?你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