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连古抬起眼看他,目光在他双眼、脸颊和脖颈上下游离着,不禁喉结滚动了下,抓住他扯衣服的手,“你等等,我给你找衣服换。”
“……”红官眉目波澜迭起,呆呆看了他一眼,就放下手来,不再动了。
外头的动静逐渐小了,红福回房前再来看一眼红官的情况,发现连先生还在,言语有些抱歉:“真不好意思啊,连先生,让您费心了。”
连古端着盆热水,堵在门口,轻声说:“福叔,您先去休息吧,红官已经睡下了,我给他擦擦脸就回房了。”
“好好好,那连先生早点休息吧,有劳您了。”
红福离开后,连古将房门上了锁,来到床前,红官果然还撑坐着,只是身体控制不住地晃动,看连古走来,眉眼微微弯起,凝视着他的神情带着几分桀骜难驯,半敞着的薄衫将颀长的颈项露了出来,烈与欲在动静之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要说刚才是浑浑噩噩,现在这出怎么看都像是引人上钩佯装的醉态。
连古一阵面热心跳,将水盆放下,撇开了视线,转身去衣柜给他翻找衣服。
想不到他才开了一扇衣柜,就被一只脚逼退了几步。
连古一脸惊诧地看着还在迷糊中的红官,这人是怎么做到从床那边跑过来给他一脚的?
红官迷离的双眸带着丝冷漠,一手拦着衣柜,一手指着他,用警告的语气说:“别动!”
连古叹了口气,脑袋一偏,红官的身体就跟着偏,像护着什么宝贝似的。
连古脸上的笑意渐显,双手抱臂,试探地问:“衣柜里藏了什么?”
“不告诉你。”红官双眼盯着他,神情不爽。
“你藏东西就不能挑个隐秘的地方藏?”连古好笑地看着他。
红官抿直了唇,没有说话,警惕地瞪着他。
连古无奈地叹了叹,用商量的语气说:“那我不动你的衣柜,你自己找一件睡衣出来,这样可以吗?”
红官神情微变,没有说话,只是喘着粗气,貌似在斟酌着他的话。
“我转过身,不看你,总可以了吧。”连古说着,真就背过身去,这才听到后面开柜子的声音,忍不住笑了起来。
关上柜门,连古一转过身,红官就把睡衣扔到他身上:“拿走。”
连古笑着摇摇头,靠近了几分:“热水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现在赶我走?”
红官背抵着衣柜,对于连古的靠近,十分嫌弃地别过脸。
连古眉头一皱,后退了一步,双手插兜:“我不靠近你,你自己回床上坐着。”
红官目光呆滞了片刻,不知望着他还是望着虚空,看连古率先转身回床,这才慢悠悠地跟着过去。
“热水擦一下身体会比较舒服,脱了好不好?”连古拧掉了毛巾上的水,抬眼征求他同意。
红官赤着脚还想往盆里踩,被连古及时拦住了:“这盆是给你擦身体的。”
将他不安分的脚提到床上去,连古用毛巾擦了擦他的脖子,红官还想躲,就被连古摆正了脸:“红官,看着我。”
红官皱着眉头,缓缓拉高视线,却定在他翕动的嘴唇上。
连古呼吸一滞,胸口一热,就忍不住解开了衬衣几粒扣子,压低了声音:“这个时候你可别惹我。”
红官没有说话,也不给回应,只是定着目光,继续对着他的嘴唇发呆。
连古沉了沉气,心血沸腾都快烧出胸膛了。
好在他还算配合,给他脱衣服也不反抗。
热毛巾摩擦着胸膛,红官愈发燥热起来,脖子连着脸颊、耳朵,迅速飞红。
胸膛剧烈起伏,连古面色一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迅速转头,错开了红官那撩火的视线。
毛巾又沾了热水,连古飞速冷静了下,干脆就不看红官的眼,直接越过他的肩头,给他擦拭后背。
谁知这个举动竟然触到了他某根神经,红官双目倏忽一睁,似有什么电流穿过身体,一头扎进连古怀中,双手掐着他的腰,将他反按在床上。
“你——”连古一个始料未及就被扑倒了,还好床上的被子够厚,摔下轻微震到了胸口的伤,有些隐隐作痛,只是突然有些懵。
“这回不许再走了。”红官紧紧抱着他,声音在颤抖,激动中带着庆幸。
“走什么?”连古心跳如擂鼓,不知道红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已经忘了要给他擦后背了。
“别走……”红官低声重复着,语气颇为紧张。
“你赶我走,我都不走了。”连古把毛巾丢盆里,一手环着红官的腰,一手抚着他的后脑勺。
“谢谢……”
红官的头埋在连古耳边,这两个字轻轻飘过连古的大脑,像一阵风般迷乱了他的神经,让他一瞬释放了眼里克制已久的爱意。
“嘴上说谢谢就可以了吗?”连古脸一偏,在他耳边轻声问了句。
红官半撑着手臂,才抬高后颈,双眼与之对视,连古就按下了他的脑袋,嘴唇相撞,惊得他的手松了劲,整个人失了力道压在了连古身上。
“嗯……”红官脑袋一震,仿佛一瞬变得清醒,空出的双手慌忙寻找着支撑点,拼命想要抬起头逃脱连古的束缚。
片刻后,连古终于松开了他的嘴唇,随即按着红官的后颈,额头抵着额头。
“别怕,是我。”连古喘着粗气,尝试安抚红官的情绪。
红官满脸通红,双眼更是烧得火辣,他听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似乎怔住了好几秒。
连古确信他没有醒酒,还处在脑热阶段中,极易做出反常举动。